譚恩美新書談家族移民史：父母曾非法居留

1989年以「喜福會」(Joy Luck Club)一書一夕成名的暢銷書作家譚恩美，17日新作「回首來時」(Where the Past Begins，暫譯) 正式上架。書中透露，從移民局寄給父母的信中，她第一次發現，父母曾簽證過期逾期居留，在「隨時會被遣返」的恐懼下過日子，卻從未對子女吐露半句。

18日她於華府舉行和作家對談簽書活動。慕名而來的數百粉絲超過八成是女性，書友跟著譚恩美舉重若輕回顧一頁不為人知的家族故事，會場充滿「你我不識，卻在譚恩美小說裡早是舊識」的溫暖氛圍。

「回首來時」是譚恩美第二本自傳，書中第一章從她書房七箱蒙塵已久的父母遺物展開。她從這幾個箱子的舊文件、照片，找尋記憶中的至親家人，也重新認識自己。「我終身和語言的戀愛，和我的上海母親、蘇州外婆有關。」

譚恩美在自傳中述說父母的移民故事，母親在中國上海時已婚，並有三個女兒，因丈夫常暴力相向，且與譚恩美父親發展婚外情，接著拋棄三個女兒，來美與父親另組家庭。譚恩美也從書寫中翻找自己幼時在加州奧克蘭的成長歷程。在譚恩美的小說或自傳裡，女性總是焦點、男性是配角，也很少提自己的父親。在這本自傳裡，譚恩美從父親留下的日記、講道草稿和文件重新認識這位基督教福音派教會牧師。「我們父女的信仰很不同，父親若在世，他絕不會和我支持同一位候選人，應該會支持『那個人』。」在各種私人、公開場合，譚恩美總以「那個人」稱總統，毫不掩飾她對選舉的失望。

在那幾箱文件中，譚恩美找到父親日記裡提到四歲的她「有想像力，可以當作家」，但也面對父母重男輕女的事實。此外，年幼的譚恩美在美術、音樂、寫作都嶄露天分，譚母卻總提醒唯一的女兒，「根據小學六年級的IQ測驗，妳長大適合當神經外科醫生」，譚恩美為了寫「回首來時」，還去母校找到1958年的原始資料，發現家長訪談時媽媽告訴校方「你最好別強迫我女兒去愛音樂。」

無論是「喜福會」、「灶神之妻 」、「接骨師之女」等，鬼魅，是譚恩美小說裡迷人而不可缺的元素，譚恩美在自傳中說，父親和哥哥半年內因腦瘤相繼離世，死亡的陰影即籠罩著這個家庭，母親從此認為冥冥中有個詛咒帶走了丈夫、兒子，而自己或譚恩美將會是下一個。譚恩美在18日晚的對談中表示，鬼，並非全是惡意之鬼，在她的人生裡，鬼是巧合、是默契，她分享母親過世後的多次母女重逢，不需語言，「她留給我的是 : 愛、喜悅和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