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一所名牌大學,到底有什麼好?

撰文/ 今周刊書摘 李柘遠

只論事,不論人。希望文中的故事和觀點能帶來幫助和啟發。是啊,為什麼一定要上一所好大學呢? 北大、清華、哈佛、耶魯這些地方,就那麼值得人們前仆後繼的嚮往甚至膜拜嗎?

如今「學歷無用論」已不是新鮮事,既然這種觀點獲得關注乃至認同,就一定有它存在的道理,對吧?

最顯而易見的是,當今很多商界菁英、行業領袖都沒鑲過頂尖大學的金邊,更別提文藝圈的一眾人生贏家了。而比爾.蓋茲和馬克.祖克柏即使進了哈佛,也是在輟學之後才開創了各自的商業帝國。

且慢,請讓我重新理一遍「學歷無用論」的邏輯:因為學歷和往後人生的「成功」沒有必然掛鉤——所以學歷並非必需——所以在哪兒拿到學歷就沒那麼重要——所以好大學也就不是非讀不可了。

可是等一等,讀大學,難道僅僅是為了給以後的事業做鋪墊嗎? 上學,什麼時候被簡化成了如此功利的一件事?

讓我們暫且拋開「成功」不談——忽略「為以後的事業發達增添砝碼」這件事後,讀一所好大學,到底對一個人有什麼實實在在的好處? 結合耶魯求學經歷,我想聊一點自己的拙見。

好大學不只教你知識和技能,更教你怎麼學知識長技能
在名牌大學讀書幾乎沒有不累的。這個累,是苦心志,是勞筋骨。

其實,名牌大學和普通大學用的教材很多時候大同小異,這也意味著所學知識的內容與難度並不存在天壤之別。

經濟系的學生都要從微觀經濟的供需關係曲線學起,英美文學系的同學也都要讀莎士比亞。

我認為,優秀大學和普通學校在學習上的關鍵性差異,不在於「學什麼」,而在於「怎麼學」——學習的方法和過程,有時真的很不一樣。

同一個課題,普通學校的學生可能只掌握了皮毛,背一背概念,練幾道習題,淺嘗輒止;頂尖大學的學生卻可能經由教授講解、小班討論、課外研究、文獻閱讀、論文撰寫等多種方法,很深刻立體的消化一個知識點。

大二上博弈論(Game Theory)這門課。開課時,教授先帶我們一起看了《美麗心靈》這部講述博弈論大師、普林斯頓大學教授約翰.納許的電影,讓我們初步了解了納許其人、感受到博弈論的美麗。

學習博弈論最基本的「納許均衡」時,教授不但經由「囚徒困境」等經典例子解釋這個概念,還讓學生們試著設計出不同的博弈論情景題,讓班上同學去找「納許均衡」。

一個知識點的學習就能引伸出各種learning practice(學習實踐),而每種practice 又加深了我們對這個知識的理解。直到今天,我還對博弈論的各種概念記憶猶新,這一定得歸功於當時的深度學習。

再舉個例子。在一些學校寫論文,有時不得不說就是個「東拼西湊」的過程。稍微查點資料,這裡抄一些,那裡再補一段話,改改措辭變成自己的「論點」,看上去八九不離十,只要教授別刁難就能過關。

在耶魯,每篇論文都可以寫得堅苦卓絕。為了理出一篇論文的arguments(論據),我經常要嗑掉幾本書、跑好幾次圖書館、查過幾回期刊資料庫,有時還需要和教授面對面交流觀點。

寫的過程更是絲毫不能馬虎,文章邏輯、遣詞用字等方面都需要「莊嚴」對待;引用別人的觀點和資料時,必須仔細做好注釋,寫全「參考文獻」,否則就算抄襲,可能被究責。

有些大四學生甚至會用一整學期來「生」一篇畢業論文。當終於得到教授的肯定時,我有兩個大四好友竟然當場喜極而泣。

經歷這麼多的「折磨」與歷練,有必要嗎? 作為過來人,坦白說,當年熬夜苦讀時,確實有過累得想罵人的時候。但學習之後的成就感和長進,就好像品過好茶後的無限回甘。

知識學得很扎實這點自不用說,更重要的收穫,還是經由深度學習所提高的各種能力:閱讀力、寫作力、分析力、批判性思維等等。

這些能力綜合在一起,就加強了一個人的自學力。而好的自學力不但在讀書時有幫助,在未來幾十年職場修練中,也會使一個人獲益無窮。

好大學,好在氣場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婦孺皆知。還有一條更通俗的理論,說一個人的水準,大約是與他交往最多的五個人水準的平均值。對大學生而言,這五個人幾乎就是朝夕相處的同學和教授,父母都不一定算得上。

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價值觀、人生觀、世界觀尚未完全形成,性格也仍有可塑性。在主觀意識穩固的過程中,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受到身邊人潛移默化的影響。若想當一個優秀的人,就最好多和比自己優秀的人在一起。

好大學,關鍵的「好」在於「人」好。沒有一所好大學不是人文薈萃、菁英輩出的。

在人才濟濟的校園裡待四年,你會接觸到各式各樣的人才,經由和他們一起上課、寫作業、運動、聊天、旅行、談戀愛,你將一直被他們的正能量籠罩,不知不覺汲取到他們的優點,逐漸變成更好的自己。

耶魯四年,讓我倍感榮幸的一大收穫,就是與一群「超級厲害」的人成為師徒、同窗和校友。每個耶魯學生的「厲害」都展現在不同方面。

有才華方面的「厲害」:滿分學霸、音樂詩人、發明天才。

有閱歷方面的「厲害」:十年級的暑假一路賣藝遊遍南美寫出一本暢銷遊記;十八歲和二十二歲代表美國連續參加兩屆奧運會擊劍比賽並獲獎牌;幼時幸免於盧安達屠殺,十年後與家人在美國重聚,長大後代表非洲難民在聯合國演講。

當然,還有家庭出身方面的「厲害」:美國前總統甘迺迪唯一的外孫,印度首富唯一的千金,全球著名金融大老的小兒子……

我和這些厲害的同學一起揉著惺忪睡眼去趕清晨第一堂課,在圖書館啃書到天亮,在星期五晚上的大派對上喝酒唱歌,在周末乘火車去紐約逛博物館和藝術館…..我們探討政治民主、生物實驗與倫理道德、同志權利等深奧話題,更會一起在星空下暢想人生未來。

每個耶魯學生都釋放著積極向上的能量,在友好和諧的氣氛裡你追我趕。和這樣一群人在一起,壓根不敢偷懶,更不可能頹廢。

那些家世顯赫的學生,也絲毫沒有紈袴子弟之氣。從他們身上,我感受到了低調、謙遜、彬彬有禮。

耶魯的教授們,是一群實力引領學術界,影響力延伸至政商、文藝等各個領域的高人。

大學四年裡,我有幸跟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羅伯特.席勒教授學習「金融市場理論」,同摩根士丹利亞太區前首席經濟學家史蒂芬.羅奇教授討論中國未來的經濟走勢,向著名的耶魯大學投資辦公室首席投資官大衛.斯文森教授討教投資祕笈。

除了上課時能近距離接觸傳說中的「人物」,我還有幸和教授們在生活中切磋交流:跟日文教授學習劍道,到德國籍的歷史教授家裡啃豬腳喝啤酒,幫英文寫作課教授打理後花園的花花草草。

因為四年的同學情誼美好而難忘,大家在畢業以後仍舊保持著密切聯繫,以耶魯校友身分為傲。

不誇張的說,地球的每個角落都有耶魯人在積極改變著這個世界,哪怕是一座只有兩個耶魯畢業生的小鎮,也可以成立一個校友會。

而紐約、舊金山、倫敦等歐美大城市,更是有成千上萬耶魯人,從近百歲的老翁到二十多歲的小夥子都活躍在校友活動中。

畢業後我喜歡穿著帶有「YALE」四個粗體字母的耶魯T恤出遊。而這個耶魯人的標誌,也幾次幫我邂逅校友。

有次去北海道的函館旅行,穿著耶魯T恤在漆黑的山頂看夜景時,走來一位日本老先生,激動的用英語問道:「你在耶魯讀書嗎?」聽聞我剛從耶魯大學畢業,他更加激動的握緊了我的手,祝賀我完成學業,「我是一九七二年從耶魯畢業的!」在這座偏遠的日本小城偶遇大學長,我也很激動,用日語跟老先生聊起耶魯往事。

臨別前,老校友遞給我一張名片——原來他是三菱集團一位剛退休的高階主管。「Leo 君,下次來日本,只要你在東京,就要聯繫我哦。」

還有一次到洛杉磯出差。在半島酒店,我穿著耶魯T恤坐在大廳寫文件。大廳的女鋼琴師滿臉笑容的朝我走來,「You must be a Yalie ?」(你一定是耶魯吧?)得到肯定答覆後,鋼琴師說她的丈夫和女兒都是耶魯畢業生。

「看到你真親切,你讓我想起了女兒。Leo,如果你還能在這裡待上一陣,一定要來參加校友會的活動。下周,洛城的耶魯校友會在好萊塢舉辦一場派對,梅莉.史翠普(耶魯畢業的著名女演員)可能也來參加。」

說起耶魯的人就激動,有些扯遠了。

總之,若想在青春最好的幾年裡,結識一群智商高、EQ高的人,和這群人成為朋友/事業夥伴/戀人,讓他們給你帶去源源不斷的積極影響和改變,你就應該加緊努力,考上一所好學校。

我相信,哪怕是只有一丁點上進心的同學,也希望與優秀的人為伍,而不是和沉浸在終日打遊戲吃泡麵、發自拍修美顏、戀愛對象換不停、渾噩度日胸無大志的同學玩在一起吧。

名校→更好的平台,更多的資源→離「成功」更近

如果使人受益一生的學習能力塑造和出類拔萃的師生這兩點「好」,還不能說服你下決心為名牌大學的入場券拚一把,那麼我們再聊一點實際的「好」。

好大學帶給學生的機會和資源往往是頂尖的。而抓住一個好機遇,你的起點就可能比別人高一截,畢業後直接進入人生發展的快車道。

好大學,好平台,好機遇——這點其實不言而喻。

本文取自《不如去闖》,今周刊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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