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線訪問/宮﨑駿把跟拍20年導演「當間諜」 突動怒:你不用來了
紀錄片《與夢前行 宮﨑駿:蒼鷺與少年創作全紀錄》近距離跟拍動畫大師宮﨑駿的創作過程及人生感悟,近日導演荒川格接受台灣媒體視訊訪問,他透露有次不小心惹宮﨑駿生氣,老師直接說:「你不用再來了!」讓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沒想到過了一陣子,宮﨑駿主動聯絡並說了一句話,讓他至今難以忘懷。
荒川格2000年進入NHK工作,當時為製作節目《Professional》記錄鈴木敏夫,他認為沒有訪問到宮﨑駿很可惜,便和鈴木敏夫串通假裝要介紹吉卜力美術館,讓宮﨑駿接受訪問。而在訪談過程中,荒川格和宮﨑駿很聊得來,吉卜力公關後來便邀請荒川格為《崖上的波妞》做幕後記錄。荒川格補充說,過去有很多側拍宮﨑駿的導演,但都做不久,「這東西非常看頻率,基本上宮﨑導演認為所有的側拍師都是鈴木先生送到他身邊的間諜,對宮﨑導演來說,鈴木先生真的就像《蒼鷺與少年》裡的蒼鷺一樣滿口謊言。」
有次宮﨑駿為《崖上的波妞》到瀨戶內海場勘,這對宮﨑駿來說是團隊正式運作前最重要的工作,因為等於要把個人的想像正式跟團隊分享,開始進入動畫製作,當時荒川格單獨和他一起去場勘,卻是以側拍生活的輕鬆態度和他相處,讓宮﨑駿生氣直呼:「你這種態度是對一個電影製作者應該要有的態度嗎?」荒川格坦言當時不知道這階段對宮﨑駿來說有多重要,「宮﨑導演就跟我說你不用再來了,當下我真的很難過,我那天覺得一切都要結束了。」
荒川格後來整整1個月沒去工作室。結果宮﨑駿請助理捎來訊息:「我真的把荒川當成朋友,我覺得朋友就是稍微生一次氣是沒有那麼容易斷絕關係的,如果這次被罵那下次就再努力一點。」讓荒川格相當驚訝,也不禁感慨:「宮﨑導演把我當朋友,是不是工作時我也要把他當朋友來記錄?雖然我可能沒有資格這麼說,但對我來說他也是朋友般的存在。」他也再次拾起攝影機繼續跟拍宮﨑駿。
《蒼鷺與少年》是宮﨑駿耗時7年之作,荒川格便從旁記錄這段過程,光是素材就有1000到1500個小時,他和剪接師毛利照之花了1年回顧所有畫面,又花了半年剪接。片中雖然談論不少到生死相關話題,但宮﨑駿總用玩笑、豁達的心態面對,較為沉重的一句話是「死亡在慢慢的接近我」。從旁觀察的荒川格透露:「宮﨑導演也有感受到自己要迎接人生的尾聲,所以有幾次在訪問,我問他『你不怕死亡嗎』,他回答:『我不怕,因為我每天都在練習,睡覺不也是一樣的事情嗎?』我才驚覺其實跟死亡相處,已經成為他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荒川格覺得或許這跟宮﨑駿母親生前飽受慢性病所苦有關,「當媽媽過世時,宮﨑導演也對著母親的遺體說『妳終於不用再受折磨了』。」而當好友高畑勳導演過世後,宮﨑駿便說:「阿朴(高畑勳)你終於解放了。」荒川格感慨:「可能創作或者是活著這件事情,在宮﨑駿導演心中並不如在我們心中是那麼正面的事情,也許正是因為他竭盡全力,不得不去面對自己的生命以及創作的使命,所以死亡在他心中才會是一種解放。」但荒川格強調宮﨑駿仍相當重視「生命」,所以才會在作品中不斷地強調生命是很神聖的。
《與夢前行 宮﨑駿:蒼鷺與少年創作全紀錄》將於10月10日在台上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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