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認定中國與土耳其種族滅絕 專家盼美展現具體行動

圖為支持者在白宮前聲援新疆維吾爾族,要求中國停止種族滅絕政策。(unsplash圖庫)
圖為支持者在白宮前聲援新疆維吾爾族,要求中國停止種族滅絕政策。(unsplash圖庫)


美國今年先後宣佈將中國迫害新疆維吾爾族,以及土耳其鄂圖曼帝國在1915年屠殺亞美尼亞人(Armenians)的行為,認定為「種族滅絕」(genocide)。在此同時,專家希望美國能將認定宣告轉化為防止暴行的具體行動。

美國數月內 兩度認定種族滅絕

今年以來,美國連續將兩項國際重大事件,毫不保留地認定屬於「種族滅絕」,包括1月時,前任美國國務卿蓬佩奧(Mike Pompeo)認定中國對新疆維吾爾人及其他穆斯林突厥語系民族的迫害,犯下了種族滅絕及反人道罪。而新上任的國務卿布林肯(Antony Blinken)也並未改變的認同這項認定。

到了4月24日,美國總統拜登(Joe Biden)也宣布認定土耳其鄂圖曼帝國(Ottoman Empire)在1915到1917年期間,屠殺150萬亞美尼亞人是種族滅絕,這也讓美國與北大西洋公約組織(NATO)同盟國土耳其之間關係再度惡化。

這兩項作為贏得不少人權團體的支持,但也有專家質疑,美國政府對種族滅絕這項人類最嚴重罪刑看法的一致性,並質疑美國是否會將口頭認定,轉化成防範未來發生任何種族滅絕的具體行動。

法新社報導,奧斯威辛預防種族滅絕和大規模暴行研究所(Auschwitz Institute for the Prevention of Genocide and Mass Atrocities)的學術計畫主任華勒(James Waller)認為,以這些暴行來認定它們屬種族滅絕是一項進步,不過,他表示,「我不知道,它們是否象徵這是轉向全球愈來愈期待的,要對可能是種族滅絕的事件都做出認定宣告。」華勒說:「我仍然認為,這將依個案而定,將會是個政治決定。」

美國並未針對緬甸洛興雅穆斯林的遭遇使用種族滅絕的這個用詞。2017年緬甸政府暴力鎮壓洛興雅人,在滅村、大規模屠殺及強暴事件下,導致至少75萬人洛興雅人被迫逃離至鄰國孟加拉。美國反而使用的是「種族清洗」(ethnic cleansing)用詞。

「種族滅絕」定義差異

聖母大學(The University of Notre Dame)種族滅絕學者佛達賈(Ernesto Verdeja)表示,種族滅絕在法律上較有全球一致標準定義,但其概念仍與納粹大屠殺(Holocaust)有特定連結。

根據「防止及懲治種族滅絕罪公約」,種族滅絶罪行的定義為,蓄意摧毀一個民族、人種、種族或宗教群體的行為,但在司法上認定種族滅絕有些難度。

美國過去對於使用「種族滅絕」這個詞彙相當謹慎。在前總統小布希(George W. Bush)時代,曾認定蘇丹在達佛(Darfur)地區的焦土政策是種族滅絕;歐巴馬政府則將伊斯蘭國(Islamic State)對基督徒、亞茲迪人(Yazidis)和其他宗教少數民族的侵害行為,認定為種族滅絕。

相對地,美國近年較常使用沒有被國際法正式認定為罪刑的「種族清洗」。這個詞彙一直到1990年代才被廣泛使用,而且定義也比種族滅絕來得模糊。

因此,有部分批評人士認為,美國對新疆的種族滅絕認定是政治性決定,因為沒有大規模屠殺的證據。布魯金斯研究所(Brookings Institution)國防和外交政策專家歐漢倫(Michael O'Hanlon)表示,「儘管中國強烈壓迫維吾爾人,但暴行的規模並未接近在歷史上和一般概念上,種族滅絕這個用詞所代表的意義。」不過,歐漢倫認為,亞美尼亞大屠殺則是明顯能被認定的種族滅絕案例。

不過,認同中國對維吾爾人進行種族滅絕的佛達賈說:「仍有一種傾向,把種族滅絕視為一種精心計畫的蓄意毀滅行為,就算沒有集中營,但也有看起來像集中營的東西。」當暴行不符合這個範例時,許多人就避開不談,只說「它不是種族滅絕,它其他的東西」。

佛達賈以盧安達大屠殺為例說,人們討論的是「部落仇恨」(tribal hatred);而針對1990年代在波士米亞(Bosnia)爆發的種族衝突,人們則說是「種族的古老仇恨」(ethnic ancient hatreds)。佛達賈認為這些都帶有種族主義色彩,並潛藏著殖民主義的預設。

認定種族滅絕 具體作為才是重點

而在納粹大屠殺,各國簽訂「防止及懲治滅絕種族罪公約」後,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要防堵種族滅絕再次發生。佛達賈認為,一旦做出了種族滅絕的認定,就有義務要採取行動。

但像在新疆議題上,美國政府到目前為止對中國採取的施壓有限,美方雖然多次對涉及侵害新疆人權的中國官員及實體祭出制裁,但到目前為止仍然淡化各界對杯葛北京冬季奧運的呼籲。

同樣認為中國在新疆的行為是種族滅絕的華勒表示,種族滅絕的定義不是重點,如何防範才是關鍵。華勒希望拜登能強化在歐巴馬時代所設立的防止暴行委員會(Atrocities Prevention Board)。他說:「我確實認為美國政府現在正重新回到我們可以扮演的角色,幫助建立起能夠對抗種族滅絕的強健社會,而不是只是亡羊補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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