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舉分析】朱立倫戰績絕佳只有苦勞 王鴻薇「落跑」未發酵替侯友宜選總統解套

台北市第三選區立委補選被視為「九合一選舉的延長賽」,更被以2024暖身戰形容。朱立倫上任後選戰屢獲佳績,但是個人聲望並沒有明顯增加,變成只有苦勞,選舉結果王鴻薇雖未如預期大勝,但她議員上任後短短兩星期即當選立委,落跑話題並未發酵,更是替新北市長侯友宜參選總統開了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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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市第三選區立委國民黨候選人王鴻薇當選。右為蔣萬安。廖瑞祥攝

以選戰結果而言,民進黨九合一大選挫敗後元氣大傷,黨內權力重組尚未完成,檢討報告沒出爐,內閣改組幅度也沒確定,讓綠營基層此時士氣嚴重低落,連帶影響泛綠陣營的投票意願,民進黨候選人吳怡農敗選不令人意外。

只是持平而論,原預期吳怡農堅持「正向選舉」的佛系打法,將無法催出綠營基層的激情、得票數不容樂觀,但自開票起卻一路緊咬國民黨候選人王鴻薇,甚至一度領先,最終還是催出了基本盤,這也給了國民黨在迎戰即將到來的2024大選一個警訊。

相形之下,國民黨挾著北市剛剛勝選的氣勢,台北市長蔣萬安又是原區立委,全力幫忙之下,王鴻薇本就被各界看好。但礙於補選向來投票率低,且本次投票日於周日、並非慣性的周六,投票率只會競爭最低。而在藍綠雙方都必須動員基本盤催票的情況下,仰賴勝選就是回到原來支持者的結構及投票意向。

雖然藍營於公教人員居多的北松山占優勢,但中山區與大同區的舊社區接壤,是傳統綠營票倉,且過去16年王鴻薇的選區在「松山、信義」,不包括中山區,這區對她來說相對陌生。在拚「基本盤」的選舉,國民黨支持者相對民進黨投票堅韌度低很多,因低投票率而翻盤的案例比比皆是,就有著20106場立委補選僅贏1場為前車之鑑。這正是為何在民調、氣勢雙雙領先,王鴻薇選前依然不斷喊「告急」之因。

這次承接台北市第三選區立委的空缺,對早具擔任立委能力的王鴻薇來說,正是前進中央最好機會,但因中選會選舉期程安排,讓其陷入落跑窘境。立委補選尚來投票率偏低,亟需基本盤力挺,對王鴻薇「落跑」質疑聲浪最大莫屬於操著外省口音的藍營支持者,偶時搭乘計程車總會有司機大罵「落跑」太難看,痛斥國民黨做事太沒有規劃了,所以要給予一個教訓。

不過,最終「落跑」風向沒有操作起來。依照投票結果,此次立委缺額補選選舉人數267,965人,投票人數116,155人,投票率為43.35%,確實比2020年投票率76.48%2016年投票率67.56%來得低。而王鴻薇得票數6519票,吳怡農54739票,兩人差距5780票,其實依低投票率計算,王鴻薇得票結果尚在可接受範圍。其中,王鴻薇擔心的中山區小輸900多票、優勢松山區則贏了6600多票。

王鴻薇贏的幅度雖然不能視為是藍軍扭轉了中山區的基本盤,卻部分反映了當下民意的氛圍。在民進黨沒有明顯改革的情況下,綠營的基本盤短期內難以回歸,但因連勝氣勢促使了國民黨的「團結」,更促成了王鴻薇的勝利。

新科市議員柳采葳分析,要操作落跑一定要操作到中間選民,因為「同溫層」不太在意落跑,王鴻薇最終還是國民黨正式提名的候選人,同溫層支持者就算一開始在意,之後也會因為「正式提名」而被說服。而對於中間選民而言,補選選情很冷、很冷,中間選民本來就不關心該區選戰,怎麼還會知道這個人是落跑的呢?

王鴻薇12月25日甫宣誓議員就職,1月8日就更上一層樓當選立委,這不僅延續了國民黨九合一選舉的勝選氣勢,也顯示落跑議題並未在選戰中發酵,或是顯示落跑根本不是目前民眾最關切的事,這形同為新北市長侯友宜參選總統解套,當選兩星期的議員可以換跑道,那侯友宜為何不能換跑道選總統呢?

國民黨因種種因素、更因危機感而有著輸不得的壓力,為了保住第三選區這一席立委,祭出人海戰術。王鴻薇此戰仰賴黨籍各級公職人員集體作戰,相對過去國民黨打組織戰多以動員到傳統黨務系統,民意代表多是「象徵性」來一下或造勢場合露個臉,但這一次卻是從上到下全體動員,王鴻薇的每場競選行程皆有議員、里長、甚至立委陪同;在最後催票階段,國民黨更是出動黨務主管、各級公職人員輪班站路口。

雖然九合一大選被視為「最強母雞」的新北市長侯友宜,在王鴻薇的選前之夜缺席,引發眾多解讀,但侯友宜也有兩次「跨域」、前往台北與王鴻薇同台拉票的打卡紀錄。畢竟這只是一場台北市選區立委的補選,輔選責任主要於地方黨部主委或黨主席,侯友宜若過於頻繁出席,反而「功過於主」,難免又令人大作文章,更傷了國民黨短暫的團結。

「這一場戰役靠得是團隊作戰,並非一人獨領風騷。」黨政人士認為,王鴻薇的勝利,自然是延續國民黨九合一勝選氛圍,但對於拉抬國民黨整體氣勢尚有一段距離,除了這一戰役是「團體」建功,更重要的是,這只是一場地方選舉、甚至只是立委補選。國民黨保住一席立委,但在修法、訂法方面都不占優勢,民進黨依然是國會最大黨

不過,藍營人士也指出,王鴻薇的勝選,對於朱立倫個人而言是有幫助。朱立倫在黨主席任內再添一次勝績,讓其在競爭2024總統大位時更有籌碼,甚至從社會部、組織部動員掃街,都是黨中央下令動員。相較過往的黨主席,以朱立倫的聲望和輩分來說,整合上面有很強能力,且朱立倫硬把王鴻薇勸出來迎戰立委補選,的確是下了一步險棋。

該人士說,朱立倫在打選戰上確實可以打出很好的成績,但是對於個人聲望,從去年選完到現在並沒有看到明顯增加,變成只有苦勞,但民眾不認為他有功勞,這是情勢使然。「很多時候你覺得自己很努力,但選民並沒有給予相對掌聲,所以你也只能接受,因為這是一個民主政治。」

另一輔選大將也直言,以結果論之,得再一次肯定朱立倫的操盤,「國民黨現在像是一個團隊了」,是對個人威望上面並沒加到分,使得黨內氛圍依然是2024國民黨非贏不可,卻不是『非朱不可』。」

對於國民黨自九合一大選後氣勢繼續上揚,看在前立委陳學聖眼中卻是擔心「有好有壞」。面對2024選舉即將展開黨內初選機制,好的是國民黨再一次勝利了,屆時將會有很多人有意願代表國民黨出征,但也代表著將有更多人出來搶、出來爭,可能又將因個人私利而形成2020年翻版,國民黨不得不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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