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免成為男性「性獵物」,首次參加社會運動的女人,該注意什麼?

文:張理晨

「在眾聲喧嘩中,你聽不見自己的聲音。」——紀錄片《她們的革命書簡》(Between Revolutions),導演Vlad Petri

被命名為「青鳥行動」的一系列守護民主社會運動,在台灣如火如荼地展開了。起因為親中的在野兩黨,疑似與中國套好了關係,而欲強行通過國會擴權法案,此法案可能破壞台灣本就並不穩固的民主政體,而激發了親美執政黨與關心時事的民眾強烈反對。

10年前,2014年的318運動期間,服膺於眼球經濟且深受父權文化荼毒甚久的台灣媒體,捧紅了「太陽花女神」,利用她衝高點閱率,利用她的外貌渲染社運現場的政治激情,父權媒體與社運圈共謀,將一群非理性的台灣民眾的亢奮推上臨界點,卻讓當事人被肉搜出曾從事八大行業的過往,一夕之間跌落神壇,私生活被嚴重騷擾,無端遭受謾罵。

反觀美國媒體的素質,會發現與台灣大相逕庭:今年4月底,美國爆發了聲援巴勒斯坦的反戰社會運動,就連《BuzzFeed》(以具視覺刺激的圖片搏眼球,因而時常位居新聞點閱率榜首的美國媒體)也謹守性別平等的底線,未曾針對參加社運的女性,在外貌上品頭論足,更未曾枉顧她人肖像權,利用參與社運的女性之外貌,圖利自家媒體。

2024年,台灣媒體的素質,能夠跟上美國媒體的腳步了嗎?還有待觀察後續罷免立委的行動,媒體將如何呈現參與公共政治的女人,筆者不在此妄下論斷。

當媒體在報導社運中的女人時,能夠將焦點放在她們參與社運的動機和政治理想上,而非外貌和八卦嗎?身為女人,在台灣這個父權社會參加社運,該注意什麼?該注意社運現場中,那些經驗老到的男性,趁著社運現場中「守護民主」作為最高價值所渲染出的政治激情中,進行「性狩獵」。

他們會假裝關懷你,與你完全站在同一陣線,毫無保留地支持你並與你一同追求被奉為圭臬的「民主」。

在近距離的肢體接觸中、在完全喪失理性的政治狂熱中(同時引發「哇!我們敢站出來,我們真有guts!」的自戀狀態)、在奉獻畢生熱情追求民主的情緒性巔峰經驗中,讓你產生能夠與他相守終生的幻覺,快速陷入熱戀並發生性行為(你連他有沒有戴保險套都來不及反應),然後——把你當作垃圾丟掉,尋找下一個性獵物,好讓他在哥兒們面前炫耀戰績。

若他對你並未棄若敝屣,那麼,他盤算的大約是,藉由你的存在,激發他的長期炮友的忌妒。這種人的內在自我價值低落,且沒有發展出健全的自信心,只能從女人為他爭風吃醋之中,獲得短暫的自信心。

若你有以下特質,你就是社運咖的目標獵物:

首次參加社運

易受情緒性煽動而陷入非理性狀態中

孤芳自賞、渴望有人關注自己的獨特之處

渴望生命中有一個絕對正確的「真理」能夠依循

對於「民主」這個最高價值,有強烈的奉獻精神

因為上街頭而與家人或原本的朋友圈絕裂

在社運現場,你該如何避免成為性獵物?

保持冷靜和理性

去聽那些自發性的授課討論活動,別待在搖滾區整天跟著罵髒話

與其他參加者進行思想上的交流

記錄下參與的過程發生了什麼和新的體悟

與沒參加的朋友交流想法,藉此反思自己是否過度投入到判若兩人,讓朋友感到驚嚇

流亡印度的圖博獨立運動者暨詩人丹真宗智(Tenzin Tsundue)在詩歌〈難民〉(Refugee)中寫道:「我生來就是個流亡者/我會三種語言/當我歌唱時/我用母語/我的額頭烙印著一個R字/要用圖博語讀作/RANGZEN獨立/自由,意味著RANGZEN」。

對於台灣而言,自由,就是獨立於中國大陸的政治和經濟制約;對台灣女人而言,自由,則是獨立於台灣父權文化的制約。

女人的出生,是不是一種流亡?從母親的子宮出生後,來到了一個瀰漫著父權文化的社會中,女人必須學會三種語言:一、彰顯出性別不平等的語言,如:紅顏禍水、後宮干政、環肥燕瘦、女子無才便是德。二、女性情誼中,相互支持,追求性別平等的語言。三、能夠讓自己沉澱情緒的語言空間,讓自己從壓力和傷痛中復原的語言,如:繪畫、音樂、愉快的回憶、溫暖的擁抱。

對台灣女人而言,比鞏固民主體制與追求言論自由更急迫的,恐怕是思想獨立、情感獨立、經濟獨立。RANGZ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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