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馬專訪/導演王禮霖來台當移工「完全崩潰」:我沒辦法透過一部電影來解決

《富都青年》為王禮霖首部導演作品。(圖/非凡娛樂)
《富都青年》為王禮霖首部導演作品。(圖/非凡娛樂)

記者許瑞麟/專訪

電影《富都青年》入圍第60屆金馬獎7項大獎,來自馬來西亞的王禮霖入圍最佳新導演,過去多以監製身分參與電影的他,首度執導作品即獲得提名肯定,他笑說:「這麼多部作品我還能來到最後五強,我覺得應該要心滿意足吧!但如果得獎當然是會更開心。」尤其片中演員吳慷仁、陳澤耀、鄧金煌各自入圍男主角、男配角、新演員,讓他更加激動。

特別是和陳澤耀合作15年,看到陳澤耀在演員路上逐漸站穩腳步,讓王禮霖感到相當欣慰,「他是一個很乖的孩子,他很清楚知道自己的目標是什麼,而且他還會背負著別人對他的期許,也想在事業上證明一些可能性。」雖然兩人過去來台發片失敗,但他認為:「只要今天我們還在線上,我們都還不算到最後那個點,或者算是輸了,除非我今天退出。」

王禮霖相當讚賞演員吳慷仁、陳澤耀的表現。(圖/非凡娛樂)
王禮霖相當讚賞演員吳慷仁、陳澤耀的表現。(圖/非凡娛樂)

王禮霖猶記拍《分貝人生》時,張艾嘉對陳澤耀說過:「你不要害怕拍到爛的電影或爛的作品,所謂爛或者不好,那都是一種學習。」王禮霖看著陳澤耀一步步走到今天,頗有感觸,「他已經是一個很成熟的孩子,我覺得他是一個海綿,還有很多空間可以去吸收,還有很多可能性可以去開發、被看見,所以我希望今天是他的第一個階段,還可以有第二、第三個階段。我們有生之年一起努力工作,到現在我們能走到這個階段,我是很開心的。」

王禮霖自多年監製工作轉戰導演。(圖/非凡娛樂)
王禮霖自多年監製工作轉戰導演。(圖/非凡娛樂)

監製過《分貝人生》、《樂園》、《迷失安狄》等片,王禮霖2018年因為忙到免疫力下降,生了一場大病,「那天晚上在醫院,突然想到如果明天我就離開了,有什麼遺憾嗎?那就是沒有當導演,其中一個小小的遺憾。」讓他決定鼓起勇氣付諸行動。而多年的監製經驗,多少也幫助到導演工作,他笑說監製李心潔要他這次好好當導演就好,不要多管事,「拜託!這個案子是我公司開的,我是這家公司的老闆,最後簽支票也是我。不過我還是讓他們去煩惱其它的事情,我就專心做導演的事。」

問及有沒有過去不理解導演的想法或做法,結果這次自己當導演,他突然理解那些導演們的心情?王禮霖說:「以前在做監製或製片,有時候也是會覺得『這個導演怎麼那麼難溝通』、『這個東西怎麼那麼難講』、『為什麼你要拍這個』,可是那時我不是導演,這次我就跟自己說,不要讓我的監製或製片產生困擾。」因此前置期有半年之久,讓大家都很清楚知道他的方向。身為新導演,他也在邊做邊學習,將自己的身分放到最低姿態,只要為電影好,都完全開放接受意見。

王禮霖作品多專注社會底層、邊緣議題。(圖/非凡娛樂)
王禮霖作品多專注社會底層、邊緣議題。(圖/非凡娛樂)

至於會安排吳慷仁的角色「阿邦」為聽障人士,王禮霖當初先塑造陳澤耀飾演的弟弟「阿迪」,「後來我開始在處理各個角色,我就在想,如果沒有身分證,在無聲的狀態下,他的壓抑和壓迫感是不是可以更極致化?」如此一來,更加強化了戲劇性以及無力感,吳慷仁關鍵的一場無聲控訴戲,更是讓觀眾為之動容。

其實一直以來,王禮霖參與的作品大多與馬來西亞以及社會底層、邊緣議題相關,除了想講述成長土地的故事,也想呈現人與人之間的互動關係。《富都青年》便聚焦在馬來西亞移工、身分問題,王禮霖曾於1999年來台工作,當時在馬來西亞的廣告設計工作遭遇瓶頸,恰巧姊姊在當仲介,他便來台和來自菲律賓的移工們在樹林一家鐵工廠工作,「過來就完全崩潰,我的人生第一次碰到所謂的冬天,人在異鄉,又想念家人。」移工們只能彼此相助取暖。

曾當過移工的王禮霖相當有感觸。(圖/非凡娛樂)
曾當過移工的王禮霖相當有感觸。(圖/非凡娛樂)

片中移工苦無身分被警方追捕,至今在大馬已是司空見慣的事,王禮霖認為,解決這狀況的困難之處在於司法、制度,並非一朝一夕就可以改變,《富都青年》主要想提醒、關心這類議題,「但沒有跟你說個解決方案,因為我沒辦法透過一部電影來解決。在疫情的那3年,這類新聞一直很多,因為大家沒有工作,那些沒有身分證、沒有正常收入的人,常常碰到的問題更大,所以一直有很多這種很悲傷的新聞。」他期望藉由本片,讓更多人關注相關事件,別讓悲劇一再發生。

《富都青年》將於12月1日在台上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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