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大咖】如果我們的語言是愛 李玖哲

曾有小朋友看到李玖哲，很興奮地說：「他是紅隊的李玖哲！他很壯！是運動員。」小朋友的媽媽回話：「他是歌手啦，金曲歌王。」這些對話，讓李玖哲聽了很開心。

自《全明星運動會》之後，李玖哲肉體上的大塊肌肉，與靈魂感性的特質，被更多人看到了。雖然心裡焦急，但他還無法回日本與老婆相馬茜團聚，因為4月他要回到歌手身分開唱。比起上回的小巨蛋哭了半場，李玖哲說這一次他不哭了，「哭太慘很難唱歌，而且我想要好好看看歌迷的樣子。」

李玖哲已經7個月沒見到老婆相馬茜了，這是兩人結婚以來分開最久的一次，且預計至少還需要兩個月才能見到面，所以他柔軟而感恩地說：「好感謝facetime，我們可以視訊。」本來1月《全明星運動會》結束之後，他要立刻飛日本，但一來他有工作接在後頭，算算隔離時間無法停留太久，太太也擔心他坐飛機反而增加染疫風險⋯結論是，忍耐著思念，他繼續留在台灣工作。

嬌妻笑虧 大塊肌沒有屁用

李玖哲的生活簡單，早上5點多到健身房開始將近2小時的運動，對他來說，在精神上這近乎冥想，因為，這是一段只有他跟他自己的時光，不必想工作上的事，只要專注在當下。這為他唱歌帶來更多力量，而為了要清早起床，晚上也習慣早睡。

他生活裡最甜最深的味道，來自與相馬茜的互動時光。即使分隔兩地，相馬茜之前都有看他在節目上的運動表現，偶爾虧他：「你肌肉那麼大塊沒有屁用！你看，都那麼爛，籃球也投不進⋯」他是韓裔美國人、相馬茜是日本人，我好奇以上那段話是用什麼語言，李玖哲笑回：「她是用中文說。」

在創世紀神話史詩中，傳說人類在巴比倫造高塔欲通天，於是上帝混亂了人類的語言，從此人類溝通有了語言的障礙。然而，正是因為語言形成障礙，讓李玖哲更愛老婆。

人是這樣的生物，若不打算去理解對方時，就算說的是一樣的語言，恐怕也無法讓想法更趨近。而愛著彼此的人，即使隔著層層語義，都會想盡辦法跟對方溝通。李玖哲與相馬茜說英語、中文跟韓語，因為他們曾經住韓國一段時間，當時相馬茜就學了韓語。李玖哲坦承，自己雖然有學過日語，但學得不夠好：「所以我有時候覺得很對不起她，因為她會說韓文跟我爸媽溝通，但是我的日文不夠好，沒辦法好好和岳父岳母溝通。」

「她很常替我想，我也是很替她想，一個關係，一定要有平衡，不能自私。」她怎麼替你想？「分開一段時間後，一般人都會開始問『你什麼時候要回家』『你的工作這麼重要嗎』，但我老婆是這樣，如果是我開心的事，或我的工作，她會支持我。她從來沒問我什麼時候要回去。她知道現在演唱會對我很重要，所以不會碎碎念。」

直球表白 彼此是天生一對

即使是結婚多年的夫妻，分開兩處，都可能造成質變。而那個單單使用語言所無法企及的場域，是愛。那包含生命中更深的廣度，與更多的向度，那或許會是一種結合了神聖性與神祕性的體驗，不過落在日常，李玖哲說得與日頭升起一樣地直白、絕對：「我就覺得，我跟老婆已經在一起那麼多年，就是天生一對。」直球般的語言與表態，機鋒處處的表情在這裡沒有生存空間。

當然他們也會吵架，但不把吵架放過夜，當夜總是會有人先道歉。不管練得再壯，李玖哲的聲線依舊充滿靈魂性的柔軟調子，他笑：「大部分是我的錯，所以通常是我道歉。一開始不覺得是我的錯，但過了一、兩個小時自己想過，會覺得是我不對。」

生氣吵架時，他們往往各自回歸母語，因為那語言對自己最輕盈，不需揀選用字，可以在唇齒間快速踏步行進，不經思考罵個暢快，「我罵英文，她罵日文，我都聽不懂她在講什麼！」這時候，語言無法溝通竟又變成好事了。

李玖哲是很強壯的人，看照片時，他不看自己的臉，反而喜歡自己的手臂肌肉看起來「很大顆」。他的力量是對外伸展且結實的，然而，對於那些愛他的，及他所愛的人來說，他是柔軟的，那柔軟是來自他肥胖過的、弱過的過去。

他不否認，自己會害怕陌生的領域。回憶起自己在美國遇事業低潮時，他首次上健身房就練到吐了，發誓不再去，卻沒想到，日後運動讓他壯，也讓他平靜。在蛋殼裡的生命，若要見到外頭的世界，必得先打破蛋殼始得新生，李玖哲完全體現這樣的哲學。「我想鼓勵大家一件事，可以挑戰自己，不要害怕。看我，我已經40歲，我可以，你可以，不要放棄就可以了。」

不說放棄 拚命練全神貫注

他以為自己會打籃球，當節目製作單位問他會籃球嗎？他回說自己很會，「因為我每次去玩投籃機，我很會，200多分、300多分，但比賽完全不一樣⋯」

因為小時候胖，其實許多運動項目李玖哲都沒碰過。除了以為自己會的籃球之外，躲避球、足球、桌球⋯每一樣運動都需要技巧與靈活度，不是肌肉大塊說了算。幸好，李玖哲肯一直練習。「有人跟我說過『練習不會背叛你』，這句話我記得，因為不管是我的運動、人生或音樂方面都是這樣。不要放棄，不管做什麼事情，一定要給出你的全部。」

記得為了節目裡的龍舟比賽，連續好幾週，李玖哲與所屬的紅隊每天早上五點去碧潭練習，可是比賽當天，得知藍隊隊長胡宇威骨折不能參賽，李玖哲心情複雜，贏了比賽後，他更看到藍隊隊員張庭瑚及夏和熙，頭低低地坐在船上淋雨，他說：「我其實心滿酸的，我想贏，可是看他們難過又⋯很複雜啦。」

賽場正是人生的縮小版。同理心與感性，起落生滅，他看待人生的風景，因而有了更深的景深。李玖哲說自己現在很容易哭，但不是故意為之，「可能年紀也比較大了 ，可以感受到很多不一樣的情緒，年輕的時候，什麼東西都無所謂，不會在意那麼多。」

但人生裡，正能量當然不可能是吃到飽的自助餐。我好奇他的方法是什麼？「就是要每天的感謝，因為當我開始想，如果下個月沒辦法跟老婆見到面呢？那種負面的想法會愈來愈多。所以我會去想，『哇！謝謝今天我們都很健康』『謝謝我今天可以facetime跟她講話，分享今天發生的故事』。」

「我只能跟她說，我會好好努力工作，希望可以給她更幸福的未來，好好照顧我們的家。我真的很感謝，她給我百分之百的支持，跟她的愛。」他話聲輕柔，充滿感情。訪問中，我本來試圖跟李玖哲解釋文化差異是什麼，但最後才發現，被語言所限制的人，反而是我自己呀。

場邊側記

看《全明星運動季》第二季的選手表現，李玖哲的感想是，每一位參加者都很厲害，讓李玖哲很想跟他們較量一下，「我不怕，我繼續加倍的努力。」更說：「如果小傑（江宏傑）需要我們回去幫忙練習，我們一定會挺他。」是說小傑現在要操煩的事應該不是這個吧⋯雖然李玖哲不便多說什麼，但他終究不忘為江宏傑打氣：「小傑你最棒。」

壯中帶柔 李玖哲1980年11月26日生。韓裔美國人，2003年參與嘻哈團體Machi麻吉，2007年獲第18屆金曲獎最佳國語男歌手。2017年宣布自己與日籍藝人相馬茜早已結婚。因《全明星運動會》第一季參與紅隊，人氣看漲。4月17日、18日將於華山Legacy開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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