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論】國際油價崩跌影響深遠

武漢肺炎疫情從元月開始向全球各地擴散，不僅美國為首的世界主要股市空前劇烈波動，同時間國際油價行情也呈現崩跌。國內2家石油公司台灣中油與台塑化，向來依循政府頒訂公式逐週調整油價，本週一起的最新行情，以九五無鉛汽油為例，每公升僅17.6元，創21年來新低，也寫下2007年元月浮動油價機制實施以來的最低記錄。只是享受低油價固然開心，背後潛存的隱憂，卻足讓世人掛心。

在今年2月之前，美國股市的交易史上，只發生2次令人驚心動魄的股災，先是1929年9月29日「黑色星期二」，後則1987年10月19日「黑色星期一」，都出現崩盤式的暴跌，隨之也都對國際景氣及金融市場帶來重大衝擊。而這次由今年3月9日至18日，10天之間紐約股市竟然4度啓動「熔斷機制」（即標準普爾五百指數下挫7％或13％時，分別暫停交易15分鐘，藉此避免恐慌、恢復流動性，如果跌幅擴大至20％，則直接休市），其中的第3次，道瓊工業指數1天下跌近3,000點。

股市波動如此慘烈，背後的原因及影響，註定將成為後世深刻探討的歷史題材。回顧武漢肺炎疫情的發展，3月初全球確診病例雖突破10萬個，不過股票市場尚未出現恐慌，美國道瓊指數仍然維持平穩。直到3月8日OPEC+（石油輸出國組織及盟友）聯盟解體，沙烏地與俄羅斯展開全面油價戰，隔天亞洲布蘭特原油期貨驟然重挫逾30％，每桶跌至31美元，其效應由歐洲股市蔓延至紐約股市，亞洲各國進一步也受到波及。

在此同時，美國西德州原油（WTI）一度下跌到每桶15美元以下，5月期貨更創下史上第一次油價每桶為-37.63美元的記錄，顯示市場極端悲觀的心理預期。本來油價下跌有助拉低物價，帶動經濟成長，卻反而導致國際股市重挫，無非是因為擔心油價史無前例的崩跌，將對陷於疫情中已非常脆弱的經濟再添重擊，包括沙烏地、俄羅斯等產油國家政府預算赤字更加嚴重，美國頁岩油產業走向瓦解，新興市場國家貨幣貶值壓力巨增，在在將使全球陷入通貨緊縮困境，未來景氣復甦阻力重重。

面對殘酷的現實，OPEC+ 4月中旬透過視訊會議，同意自5月起每日減產970萬桶，美國也預告產量將進一步減少，油價跌勢因此稍微扼止。但目前新冠病毒的侵襲尚未緩解，全球經濟活動仍處停滯狀態，每天石油需求量較原先減少2,500萬至3,000萬桶。在世界疫情改善之前，國際油價自是缺乏上漲的動能；甚至因為石油產量過剩、儲存設施不足，還存在另一波下跌的壓力。

台灣需要的能源幾乎全部仰賴進口，當然是國際油價下跌的大贏家。只不過獲利者是一般消費大眾，中油和台塑化2家石油公司卻成為苦主。依最近公布財務資料，前者今年第一季虧損175億元，後者則虧損99.9億元；主要原因，在於財報上的成本計算，按照國際財務報告準則（IFRS）規定，只能採平均成本法，即使目前國際油價每桶跌至二十餘美元，但2家公司煉油成本，卻都超過60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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