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富汗女性血淚控訴:9歲逼婚、家暴鞭打、被強暴後不能回家的日子

赫拉特 2004 年10 月21 日 18歲的馬蘇瑪(Masooma)試圖自焚,身體表面有70% 都受到灼傷。阿富汗女性自焚的主因為逼迫婚嫁、家暴、貧窮與缺乏教育管道。
赫拉特 2004 年10 月21 日 18歲的馬蘇瑪(Masooma)試圖自焚,身體表面有70% 都受到灼傷。阿富汗女性自焚的主因為逼迫婚嫁、家暴、貧窮與缺乏教育管道。

2001年九一一事件發生後,阿富汗成為美國報復塔利班政權的槍桿下第一個犧牲品,十年的戰爭除了漫天煙硝外,還有什麼?戰地攝影記者寶拉‧伯朗斯坦在爆發戰爭後的14年間,無數次深入阿富汗,用一幀幀照片記錄阿富汗人的生死苦難,向世人訴說一則又一則的沉痛哀傷。

國際人權組織數次把阿富汗列為世界上女性最難以生活的地方之一。即便在塔利班政權垮台後,女性稍稍拿回一丁點自由,少數人開始能投票、能上學,可以成為企業家、嘻哈歌手或者警察局長。但,這盞自由之燈卻非常微弱。

在阿富汗首都喀布爾以及赫拉特等幾座大城市,都充斥著庇護所,裡面擠滿了逃離逼迫婚嫁的女孩。阿富汗的婚姻中有60%都是逼迫婚嫁,剛滿9歲的女孩就有可能被當作化解仇恨的籌碼送出去,或者成為「鴉片新娘」被犯上毒癮的家人拿去抵債。許多女孩因為難以忍受被迫結婚的痛苦,而選擇逃離,甚至有人太過絕望而選擇點燃自己軀體……

在一個寒風刺骨的一月早晨,我認識了一名女孩,她想要和日復一日用纜線和皮帶抽打她的先生離婚,並因此被迫放棄她5個月大的嬰兒。

近年來最可怕的故事發生在21歲的拉爾‧比比(Lal Bibi)身上,她是一名牧羊人的女兒。20125月,她被當地四名警察輪流強暴長達5天,只因為其中一名警察曾與拉爾的堂兄吵了一架,他們想要藉此報復。令人難過的是,這樣的故事在阿富汗屢見不鮮,通常到了故事的最後,被強暴的女性會被視為恥辱,無法結婚,還有可能會被逐出家門,只能住進庇護所。而那些強暴犯則無人問罪,因為在這個社會裡,擁有槍的男性幾乎等同於擁有所有權力。

不出所料,拉爾最後也住進了庇護所,因精神崩潰而無法說話,但令人意外的是,她的家人──尤其是她的祖父──竟為了她挺身而出。拉爾在家族的支持以及女權活動人士阿克拉米的幫助下,與家人勇敢地進入喀布爾的法庭。在201211月,他們創造了歷史性的一刻,成功讓強暴犯獲判有罪──這個判決讓全世界的人權團體都歡欣鼓舞。

對多數人來說,這個故事就到此結束了。然而,在法官宣判60年有期徒刑後,強暴拉爾的警察隊長竟指著她們的臉大聲喊道:「我總有一天會被放出來,到時候我會好好處理你們這些人!」拉爾與家人受到驚嚇,選擇暫留在喀布爾受阿克拉米的庇護。2014年,拉爾一家因祖父去世,而舉家回到村落中。不料,幾個小時後,她的父親就被警察隊長的人馬逮捕,而後被誣告殺人,就此被關進了監獄,而拉爾與家人又被迫回到躲躲藏藏的生活。

對此,曾協助過拉爾的阿克拉米率先發聲,她認為女性的生活比起塔利班政權時期已經有了長足進步。「那時候女性根本不能出門,現在她們連法院都可以進去了。」阿克拉米說,「但是拉爾‧比比的例子告訴我們,社會還沒有準備好。」

阿克拉米和其他女權活動人士擔心,西方掌權者會因為急著要離開,而忘記他們曾經答應要讓阿富汗女性自由的承諾。阿克拉米等人非常害怕北大西洋公約組織(NATO)的軍隊離開後,女性會遭到怎樣的對待。阿富汗女性網路的哈西納‧薩菲表示:「大家必須理解,我們爭取到的權益其實非常脆弱,我們還十分需要幫助。」

赫拉特 2004 年10 月21 日 22歲的瑪麗安(Mariam)已懷孕九個月,腹部的疤痕是自焚時留下的傷痕。三個月前,她因婚姻中的辱罵與暴力而不堪折磨,試圖自殺,將家庭用油淋在身上點火, 之後住院休養了28天。她現在與母親同住,丈夫與兩歲的女兒會在近期搬回去。
赫拉特 2004 年10 月21 日 22歲的瑪麗安(Mariam)已懷孕九個月,腹部的疤痕是自焚時留下的傷痕。三個月前,她因婚姻中的辱罵與暴力而不堪折磨,試圖自殺,將家庭用油淋在身上點火, 之後住院休養了28天。她現在與母親同住,丈夫與兩歲的女兒會在近期搬回去。

(本文摘自《在希望與恐懼之間》一書)

書名:在希望與恐懼之間

作者:寶拉‧伯朗斯坦

出版社: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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