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奶奶到最後

中國時報【李怡芸╱台北報導】 書寫可以是療癒的過程，雖然痛，卻也成為珍藏的紀念。在臉書上成立「奶奶來了」粉絲團的七年級生「金孫」（賴思豪），記錄下奶奶中風、失智而離世的過程，粉絲團引起眾多迴響，同名書《奶奶來了》亦出版在即；網路小說作家王蘭芬，近日雖逢父喪，她在臉書上分享、記憶著與父親相處的片刻，令網友動容。 自幼由奶奶帶大的金孫，《奶奶來了》像是寫給奶奶的情書，記錄著與奶奶最後相處的1825天，在奶奶失智後祖孫常常玩的「遊戲」是不斷詢問：「你知道我是誰嗎？」然後兩人一起搖手說「不知道！」，雖是對奶奶竟再無法識人的遺憾，但其實也是相處的美好回憶。 「你的遺憾我都懂」金孫藉由記錄奶奶的生活也與他人分享心路歷程，「雖然我這麼努力想陪伴奶奶的生活，但很多事是第一次遇到。」像是知道奶奶中風的第一時間，金孫卻沒有辦法趕著去陪伴奶奶而是僵住不動。「我這麼努力了還是會這麼遺憾與難受，但她用各種形式告訴我，我不應該有遺憾，感受不到她，她才能去真正想去的地方。」賴思豪也透過奶奶，才知道喪禮的意義。 曾創作《愛情來了》，《旋轉木馬嘩啦啦》、《寂寞殺死一頭恐龍》等網路小說的王蘭芬，近2年也面臨與父親告別的最後陪伴路程，「老人家其實很不願麻煩別人。」父母相伴在高雄生活不願北上，卻也面臨老人照顧老人的處境，王爸爸一跌倒，王媽媽為了攙扶，也傷了自己的脊椎。 「申請社會局的居家看護，因人力不足一周只能來1到2次，每次半小時，洗完衣服也是要老人家自己晾。」王蘭芬指出，緩不濟急之下，姐弟三人在2個月內輪流搭高鐵南下看護。此外「馬上就要用到的床、扶手、便盆……各種開銷追著你跑。」王蘭芬整理，一次性的設備開銷便要16萬，每個月的基本開銷也要5至6萬元。 「現在的醫生會站在理解的立場告訴我們：可以了！不像過去有些醫生會說：不插管你想看他活活餓死？」如何放手是照顧者共同的課題，王蘭芬表示當知道父親已肝硬化被宣告「沒幾天」時不可置信，但接下來想到的是「不要有遺憾」。她每天穿著花花綠綠的衣服到父親的床邊大聲唱歌，每天堅持推父親曬太陽，沖澡，儘管已漸漸不知人事的父親，最後能回應的僅剩女兒教他的「母親節快樂」和拍手。「給彼此留下最後的美好回憶，不想是愁眉苦臉的。」成全善終，除了避免延命治療，王蘭芬更積極做的是「要讓彼此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