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hoo奇摩新聞 雷曼兄弟宣告破產、GameStop股價暴漲 那些無法運算的事物
2020年GameStop在Reddit上掀起一股文化狂熱，股價隨之飆升，募得大量資金，讓公司免於倒閉的命運。（圖片來源／Flickr@Mike Mozart）
每一個投資價格、每一個市值不過是今天的數字乘上明天的故事。
這些數字容易衡量、容易追蹤、容易建構。隨著每個人都能以低廉的成本取得資訊，要算出一個數字也愈來愈容易。
但是，故事往往是人們的希望、夢想、恐懼、不安與派系關係的奇特投影。隨著社群媒體把情感訴求最強烈的觀點放大，故事也愈形奇特。
雷曼兄弟宣告破產與GameStop狂熱
這股作用的力量有多強大，以下是幾個例子：
2008年9月10日，雷曼兄弟（Lehman Brothers）的營運狀況良好。第一類資本比率（衡量銀行承受損失能力的指標）為11.7％，優於前一季，優於高盛，也優於美國銀行。和銀行業幾乎空前穩健的2007年時相比，這時雷曼兄弟擁有的資本更勝一籌。
七十二小時之後，雷曼宣告破產。
在這三天當中，唯一起變化的是投資人對公司的信心。昨天他們還對這間公司信心滿滿，購買它發行的債券；今天他們的信心就煙消雲散，資金也是。
信心是唯一的重點。但是，信心難以量化、難以建構模型、難以預測，而且無法套用傳統評價模型做計算。
遊戲驛站（GameStop）的狀況正好相反。這間公司在2020年眼看就要倒閉，然後它在Reddit上掀起一股文化狂熱，股價隨之飆升，公司募得大量資金，2021年時市值甚至一度達到110億美元。
還是一樣：最重要的變數是人們告訴自己的故事。而這是唯一一件你無法衡量、也無法用先見之明來預測的事。這就是為什麼結果無法計算。
世界一直以來都是這樣運作的...
每當發生這樣的事情，你就會看到人們對世界如此偏離基本原理感到震驚與憤怒。
不過，世界一直以來都是這樣運作。
1920年代讓人目眩神迷；1930年代是一片純粹的恐慌；1940年代的世界則瀕臨終結；從榮景到蕭條的劇碼在1950年代、1960年代與1970年代一再重演；1980與1990是瘋狂年代；2000年代就像電視的實境秀。
如果只依靠數據與邏輯解讀經濟，你會一路困惑個一百年。
經濟學家佩爾．比倫德（Per Bylund）曾經指出：「經濟價值是個簡單的觀念：只要是有人想要的東西都有價值，無論原因是什麼（如果有的話）。」
不是效用，無關獲利，純粹就是有沒有人想要，出於任何原因都可以。經濟體中有很多事物都根源於情緒，有時候幾乎無法理解。
無法測量的那一件事是最強大的力量
在我眼中顯而易見的是，無法測量、無法預測、無法用試算表建構模型的那一件事，在商業與投資領域是最強大的力量，如同軍事上最強大的武力。同樣的道理也適用在政治圈、職涯以及人際關係。很多事情都無法運算。
投資上經常看到的危險是，人們變得太像麥克納馬拉；他們如此執迷於數據，對自己的模型如此信心滿滿，無法容忍錯誤或意外。他們無法容忍事情變得瘋狂、愚蠢、無法解釋、還長期保持這種狀態。他們老是在問「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還期待得到理性的答案。更慘的是，他們總是錯把發生的事件當成自己應該要料到會發生的事件。
能夠長期持盈保泰的人都理解，現實世界是由一連串沒有盡頭的荒謬、迷惑、混亂關係，以及不完美的人類所組成。
要理解這個世界，就必須承認一些事情。
有思維和我們不同的人存在
約翰．納許（John Nash）是有史以來最聰明的數學家之一；他得過諾貝爾獎。他也是精神分裂症患者，大半輩子都深信外星人在向他傳送密碼訊息。
西爾維雅．娜薩（Sylvia Nasar）在著作《美麗境界》（A Beautiful Mind）中記述納許與哈佛大學教授喬治．麥基（George Mackey）的對話：
「你一個數學家、一個獻身於推理與邏輯證明的人……怎麼會相信外太空生物向你發送訊息？你怎麼會相信外星人從外太空來找你拯救世界？你怎麼會……？」
「因為，」納許用他柔和、理智的南方腔慢條斯理的說：「對我來說，超自然生物的觀念形成一如我的數學觀念。所以我認真把它們當一回事。」
接受有些事物無法運算的第一步，就是體認到創新和進步之所以出現，是因為這個世界何其有幸，能夠有思維和我們不同的人存在。
如果世界按照可預測、理性的方式運轉，那就太好了。但是持續的不確定性、誤解、無從得知人們下一步的行動等，才是真實的情況。作家羅伯特．葛林（Robert Greene）曾經寫道：「對確定性的需求是心靈上最嚴重的疾病。」我們因此而忽略，這個世界不是一張大型試算表，無法靠運算得出結果。如果每個人都認為世界遵守一套明確的理性法則，那麼我們將永遠一無所獲。
故事比統計數字更有力
下一步是要接受，在一個人眼中的瘋狂，在另一個人看來可能合乎理智。如果每個人都有相同的期限設定、目標、抱負與風險容忍度，那麼萬事皆可運算。但是事情不是這樣運作。如果你是長期投資人，股價下跌5％就恐慌殺出是糟糕的做法；但是如果你是專業交易員，這是工作上的必要之舉。在這個世界上，你所看到每一項別人做的商業或投資決策，絕對不會和你對事物該怎麼發展的希望與夢想達成一致。
第三步是要理解誘因的力量。金融泡沫或許看似不理性，但是在泡沫化的行業裡工作的人，像是2004年的抵押貸款經紀人，或是1999年的股票經紀人，他們從泡沫裡撈到鉅額報酬，多到他們有強烈的誘因讓這件事持續下去。他們不只欺騙顧客，也欺騙自己。
最後一步是要知道，故事比統計數字更有力。「以中位數所得來看，房價現在高於歷史平均，通常會回歸均值」這句講的是統計數字。「吉姆炒房就賺到五十萬美元，現在可以提前退休，他太太覺得他超厲害」這句則是故事，在那當下更有說服力。
運算很困難，但這就是世界的運作方式。
內容來源：《一如既往：不變的人性法則與致富心態》天下文化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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