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談心室】《寄生上流》看清貧窮本質，突破「窮忙」陷阱

【文／Lizzy】韓國奉俊昊導演的《寄生上流》，不僅在奧斯卡金像獎大放異彩，還橫掃全球票房，藝術與商業成就都非常亮眼，主要原因之一，就是它極能引起觀眾的共鳴。每個人都想「往上爬」，但在貧富差距逐漸擴大的世界，想爬上去越來越難，階級流動也逐漸停滯，許多人都感覺自己只是在「窮忙」。

近年來「窮忙」一詞爆紅，因為它不僅描述某個社會階層，更重要的是「窮」與「忙」兩個狀態的結合，讓許多辛苦工作卻又存不了錢的人感到心有戚戚焉。

《寄生上流》也用奉俊昊導演獨特的角度與眼光，詮釋了某種窮忙階級，貧窮的金家人一家四口，一路艱辛認真，什麼工作都接，卻永遠翻不了身，所以異想天開，乾脆「寄生」到上流人家，分一口資本主義甜美的果實。在這過程中，《寄生上流》也揭露了許多讓窮困族群難以翻身的本質問題。

一、很難擺脫的「窮酸味」

很多問題會讓中下階層「往上爬」窒礙難行，其中一個就是《寄生上流》那戶有錢人家男主人注意到的：「窮酸味」，他對金家擔任司機的父親身上飄出來的味道感到難以忍受，恨不得能完全與窮人隔開來。

味道當然是最直接、最容易感覺到的特質，但還有其他細微的特質，例如言行舉止與外表穿搭如何、進入高級餐廳時會否不自在等等，都會影響別人的看法。

有實力又想突破階級天花板的人，可以盡力先把「樣子」先給做出來，例如體面的外表與氣質等等，就算是裝的也該先裝出來，例如以前好幾位做金融業的業務或貴賓理財的前輩，都曾提到想把這行做好的菜鳥們，要先把衣服、皮包、手錶等等挑選好穿戴好，不用到炫富的地步，但整體打扮要嚴謹體面，不要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貌就去找客人，畢竟如果你看起來很不會賺錢，離財富相當遠，要如何相信你的任何建議呢？

二、窮人的貧乏不僅是物質與能力上的，還包括想像力的貧乏

在《窮忙：我們這樣的世代》一書中，有位成功擺脫階級限制的受訪者，提到她觀察的貧困階級特質：「他們身上有一股絕望，好像他們沒辦法想像生活還有其他的模樣。」比起其他物質上與與技能上的欠缺，這種想像力的匱乏更難改善，也令許多貧困階級難以翻身。

但《寄生上流》的這家人，倒是處處展現他們豐富的想像力，在許多重要的決定時刻，他們都有無窮無盡的觀察與聯想能力，跳脫框架思考，超越觀眾的預期去踏出不可思議的每一步，難怪家族成員可以如此順利地一個個「寄生」進有錢人家。而金家的女兒基婷，我認為如果不是受限於電影劇情需要，她若能拿到任何一個好的基層工作機會，未來不可限量，應該是不需要苦苦「寄生上流」。

一般人雖不該如金家那樣不擇手段欺瞞他人，但盡力保持對未來的期待與希望，願意相信改善生活的可能性，能讓自己更有機會掙脫目前的環境限制。

三、在窮困環境生長的人，若能成長在不同環境，也有可能成為完全不同的人

《寄生上流》有一句名言：「不是『雖然有錢，卻很善良。』而是『因為有錢才善良』，如果我那麼有錢，我也可以很善良」。

不同家戶收入、教育、生活水準之下，可能會令同一個人變得不同。有些人並不一定天生只能達到現在的能力與品味，或許只是欠缺某個機會。例如《寄生上流》金家的兒子，就因為有錢朋友的介紹，進入朴家豪宅當家教，得以一窺富人階級的生活方式。如果能獲得機緣與人脈，幫助切入更好的環境，透過觀察、模仿與學習，也可以讓自己變得更好，甚至成功翻身。

四、「世界上最不會出錯的計畫，就是沒有計畫」

在窮困的金家幾乎要走投無路時，孩子問父親之後有什麼計畫，父親回答沒有，而且「世界上最不會出錯的計畫，是沒有計畫」，這句用在劇情中俏皮好笑，但在現實生活中也有它的道理。

對於缺乏資源的人，其實很多時候更需要即興演出，因為各式計畫通常都要有資源，如果手上沒什麼可用的牌，還能事先做出什麼計劃呢？這時候「街頭生存智慧」（street smart）更為重要，對於即時環境變化多一點敏感度與觀察力，善於應變，會幫你走得更遠。

五、對別人有幫助的東西，不一定對自己有用

《寄生上流》裡面有一顆石頭，是那種擺在有錢人家作為裝飾的奇石，朋友當成禮物送給金家兒子，起初他們一家人都不知道這種石頭有什麼用，後來在片中成為了某種對財富的執念象徵，最後這塊石頭終究染上鮮血。

同一塊石頭，擺在有錢人家裡面可能是個好裝飾，但對窮人毫無用處。就像世界上總是不乏成功指南、致富指南，但必須注意許多成功教戰守則都忽略成功案例的特殊背景條件，也無視失敗範例裡頭埋藏的智慧與啟示。其實不一定要走別人走過的成功路，也不用苦苦追逐別人擁有的一切。找出適合自己條件的路，才是最重要的課題。

【關於作者】

Lizzy曾在金融業任職多年，但人生最愛還是電影與影集，喜歡透過書寫，讓影視作品找到速配的觀眾。耕耘部落格多年，臉書專頁「Lizzy聊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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