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鯤鯓,我的眷念

幾乎每個禮拜都會繞道去看那座曾經孤獨地躺在台灣海峽懷抱,海浪日夜像一雙母親的手輕輕搖晃推動的搖籃,那些風裡浪裡長大的村民,都知道自己與生俱來與大海拚搏的宿命。

度過不知幾世紀搖船擺渡的生活,民國25年,跑商船的村民利用船隻陸續從澎湖載運咕咾石回來,全村動員一塊一塊將咕咾石投入內海建構完成一條聯外道路,它就像母親不肯鬆放的臍帶緊緊拴住青鯤鯓與台灣這塊土地;有了這條向大海借來的路,從此不用搖船擺渡就可以前往任何想望的地方。

曾經,有人渡海來到這座孤島,選擇留下來與海拚鬥;有人繼續前行,走到遼闊的嘉南平原甚至更遠的地方──定居。許多生命就像蒲公英,隨風飄盪,風歇了停了落了地,就生根。許多生命因此繁衍,甚至在不可及的地方。

這座小小漁村,在我們返鄉的路上,像鮭魚,總要一次次洄游,試探著回家的路。海浪擊岸,是夢裡千古流傳的聲音。

站立在向大海借來的道路兩旁垂釣的遊客;曝曬著魚乾蝦乾的棚架;來自內海蚵架新鮮的蚵仔油炸蚵嗲以及午後漁船歸來喧囂熱鬧的青山港,熱烈參與拍賣吆喝聲不曾間斷。

海風很大,撐不住傘也戴不了帽子,裸露在烈日下的臉燒燒燙燙,站在堤岸面向台灣海峽,大海一如往昔湛藍清澈,沒有風暴的大海,讓人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