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史上最分裂美國 …3點分析看：拜登就是「歐巴馬2.0」

文／楊少強

「12年前，歐巴馬創造歷史，告訴我們：『是的，我們做得到。（Yes,We Can!）』讓我們成為一個團結的國家。」這是11月7日，美國下一任總統拜登（Joe Biden）在現任的川普仍未服輸下，所發表的勝選演說中，最具時代需求的一句話。

因為，正當中國對內連續嚴管金融、科技業，越來越集權，對外也完成與日、韓、東協簽署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協定（RCEP），組成一個大型自由貿易區；此刻的美國，卻堪稱南北戰爭以來內部最分裂、對外也最孤立的時期。

身負重任的拜登，提到未來上任後，將效法4位前總統，其中唯一還在世者，就是歐巴馬。

為什麼是歐巴馬？一是拜登競選時身邊顧問，幾乎全是歐巴馬老班底，其中多位極可能成為拜登新政府的官員；二是拜登當過歐巴馬8年副手，兩人政策理念一致。《華盛頓郵報》稱，在貿易政策等方面，「拜登未來就是『歐巴馬2.0』。」

要預測拜登會做什麼，要先了解歐巴馬過去做了什麼。理性執政者的行為必須順應環境，拜登將繼承歐巴馬路線，是因為他面臨的大環境，和當年歐巴馬當總統時極為相似。

歐巴馬出版最新回憶錄《應許之地》，他在書中描述剛入主白宮時的美國：

國際間對美國領導力的信念已開始動搖，這不是911恐怖攻擊所造成，而是美國入侵伊拉克、卡崔娜颶風肆虐下紐奧良街頭駭人的浮屍畫面，尤其是華爾街崩盤所致。美國召喚了世界各國追隨我們，進入自由市場、全球供應鏈、網際網路、寬鬆的信貸和民主治理的應許之地，而如今各國開始覺得他們好像跟著美國走到了懸崖的邊緣。

對照2020年的美國：境內疫情肆虐，近來單日新增逾18萬例確診，今年經濟預估將衰退5.8％，10月份失業率6.9％是疫情爆發前近兩倍。境外，中、俄虎視眈眈，盟友對美國不信任感大增。德國柏林智庫「歐洲對外關係委員會」（ECFR）今年6月調查，歐盟9國的民眾對美國看法大幅惡化。

和歐巴馬一樣，拜登明年1月接手的美國，也是問題重重。因此他上台後採行歐巴馬路線，設法真的實現川普口號「讓美國再次偉大」，就成了必然選擇。這個路線的主軸，就是「從分裂到縫合」。可用三支箭概括：

第一支箭》既合作，又鬥爭

歐巴馬時代，一方面要求美、中一起「管控經濟危機與北韓核子計畫 」，同時也批評中國鎮壓異議人士，他還告訴當時中國國務院總理溫家寶，美國無法再忽視中國操縱貨幣等不公平的貿易行為，「中國若不開始改弦易轍，我們就必須採取報復手段。 」歐巴馬說。

川普主政下，美、中從經濟到政治全面開打。拜登過去多次訪問中國，他上台後，兩國可能恢復對話，但將視議題走「既合作，又鬥爭」路線。

在氣候變遷等議題上，美國將與中國合作。《時代》雜誌分析，中國雖是全球最大污染者，但今年9月習近平在聯合國大會宣布：2030年將力求碳排放量到頂峰，這個大方向和拜登不謀而合。

在科技戰領域，美、中仍將繼續對抗，這不代表拜登會照搬川普的策略。過去川普對中國打科技戰，被批評的原因之一，就是完全無視美國科技業的意見。如今拜登身邊顧問有不少是出自微軟、亞馬遜等科技巨頭，美國半導體設備集團SEMI執行長莫諾查（Ajit Manocha）就說，未來拜登的科技戰對策「會更聽取美國產業界的聲音。」

第二支箭》單打變圍毆

歐巴馬時代，美國對外策略是打群架：北韓核問題，透過「六方會談」解決；南海爭議，要求中國「遵守國際法律」。

拜登上台後也會如此。他曾批評川普既與中國打貿易戰，又同時和歐洲、加、墨、韓、日開打。「我們占世界經濟25％，卻同時打擊所有盟友。」拜登說：「只有當我們團結全球其他國家時，中國才會做出反應。」

美國將從單打變圍毆，中國也不會坐以待斃，未來亞太將成為美、中爭相籠絡的新戰場。

第三支箭》多管齊下，改用人權牌

川普時代，美國壓制中國集中在經貿，其他領域相對鬆懈。拜登揚言「我對中國有一整套策略」，未來執政，美國不會只有一招，而是重回歐巴馬時代多管齊下的策略。韓國《朝鮮日報》分析，拜登「重視原則」，除了貿易外，環境、人權、民主等問題，也是向中國施壓的手段。

事實上，美國主流民意也贊成以非經濟手段對付中國。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今年6月至7月調查顯示，超過7成美國民眾認為，即使會影響與中國的經濟關係，「美國仍應嘗試在中國推廣人權。」

這也回到過去歐巴馬時代既重道德、也兼顧利益的路線。因此，日後美國抗中除了「經濟牌」，人權牌、民主牌及安全牌也會陸續出籠。

中國經濟、疫苗聲勢奪人，挑戰拜登

藉助以上三支箭美國將「重回賽場」，再次主導國際秩序。但長期來說，美國主導的國際秩序，並不像過去那樣穩固。

「美國能提供更好的生活嗎？」這正是拜登領導新美國的挑戰。例如，近來疫情肆虐歐美，中國卻相對穩定，這使它有餘裕展開「疫苗外交」。

除了疫情影響，更長期問題是，人們對美國經濟模式不再那麼有信心。皮尤研究中心9月公布對13國民調，被問到「哪國是世界第一的經濟強國？」有11國民眾選中國的比率高於美國，這些國家包含英、法、德、義、日、韓等美國傳統盟友。

若傳統盟友對美國模式也失去信心，它卻只能高舉信念、道德、人權的招牌，美國還能吸引多少追隨者呢？這或許才是「歐巴馬2.0」的拜登，上任後要面臨的最大挑戰。

※精彩全文，詳見《商業周刊》1723期。
※本文由商業周刊授權刊載，未經同意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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