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向》美國政治的兩個癌細胞

從8月12日維州夏洛茲維爾市的「白人至上主義」極右群眾與反方示威者「極左」勢力間暴力衝突，可說2016年支持川普當選總統的極右勢力與過去八年縱容壯大的極左勢力，正式浮出對決。原本邊緣的白人種族主義者，因川普在白宮「仗義執言」而士氣大振，不因夏市暴力行徑遭到嚴譴而撤退，極左勢力更不認輸，兩股極端勢力將成為暴力常態，法律法治成為仲裁力量。

維州在南北內戰前在全美蓄奴人數最多，反對解放黑奴率先脫離合眾國加入南軍。夏市官方加入近年「政治正確」修正歷史風潮，票決推倒市立公園內南軍名將李將軍雕像。「白人至上」分子不甘，申請聚眾示威。極左分子聞風而來，決心對抗。雙方聚會因一名白人主義分子駕車衝撞人群，造成一婦人死亡、20人受傷，震撼全美，甚至可能改寫未來美國歷史。

川普內心極為同情這些站出來護衛李將軍銅像的「白人至上」極右團體，第一時間裝聾作啞，不痛不癢譴責「各方都有責任」。遭到嚴厲批評後，他才點名批責「種族主義是邪惡的，包括三K黨、新納粹分子、白人至上主義者和其他仇恨團體」。但隔日川普又改口，聲稱「雙方都有責任」。

川普出爾反爾正說明他內心對此事件真正立場，他同情護衛李將軍的「白人國家主義」者。這是真的川普，在他心目中，竟是極左(alt-left)和極右(alt-right)都有錯。他只問誰先動手，故意忽略歷史與道德底線的大是大非，及引發的暴力。川普立場助長極右勢力急漲，他正培養美國現代政治上的兩個癌症細胞：極右與極左(Antifa)。川普主政的未來可見到社會上將因這兩股勢力對抗而人心惶惶。川普要為極右勢力「另類右派」崛起壯大承擔直接責任。

大約在1980年代逐漸浮現的「另類右派」(Alt-right，alternate right，簡稱Alt-right)是鬆散政治團體，意識形態極右，思想極為保守，拒絕歸順主流保守主義， 擁抱支持「白人國家主義」(White nationlism)，公開歧視有色人種，倡導白人至上主義、新納粹主義。Alt-right這個字在2008年出現，到2016年因為支持川普參選總統始廣為人知。Alt-right是商業保護主義分子、國際自我孤立主義分子、反猶太分子，擁護白人至上，幾乎與新納粹是同義辭。他們還反同性戀、反婦權，基本上是反對二戰後美國社會思潮演變，要反逆歷史。目前，其代表性人物班農(Steve Bannon)隨川普入主白宮而聲勢大漲。

相對的是極左的Antifa組織，是「反法西斯」(anti-fascists)簡稱，約1960到1980年代起源於德國的極左翼反法西斯行動的集大成。在美國起源確實年代仍待考，但在80年代後期出現大多與反歧視猶太、反種族歧視相關Antifa還沒有成形正式的主義與綱領，在政治與社會立場上被歸為極左派，也沒有共主領袖，除若干州有單獨定期小型聚會外，沒有全國總部，不開年會。他們左派政治立場要求「支持受壓迫的人群」，「反抗公司集團與政商媒體精英」，主張「到現場去直接淹滅所有法西斯與納粹主義的言論與行動」。在實際行動上，就是奔向所有右派集會發聲的場所，用各種激烈抗爭手段，阻止右派舉行任何聚會演講發聲。最近的例子，就是在美國大學校園不惜使用各種手段，阻止邀請右派人士登台演講。今年右派與極右派作家名嘴或教授應邀到佛蒙特州明德學院、柏克萊加大的校園演講，都遭到縱火鬥毆的激烈阻擋。

他們認為使用激烈手段，不僅是種自我保護，也是為招徠社會注意，因為「政府與媒體遭到精英管控，只有訴諸暴力，直接衝突，才能摧毀種族歧視者」。Antifa雖然沒有被民主黨的擁抱認同，但有些Antifa的議題已納入民主黨內討論。

在歐巴馬過去執政八年，左派及極左派受到鼓舞，勢力與聲浪迅速擴張，入侵公私多個領域，例如「黑人命也是命」，白人至上者自認忍氣吞聲時期已過，如今可以抬頭挺胸。這次衝突前，大批白人種族者攜槍到場，令人怵目，沒有釀成屠殺場面，可說萬幸。「衝突是社會之必然，化解衝突則考驗領導者智慧。」如何除去這兩大癌細胞，要看已經選邊的川普如何證明他是有智慧領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