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評:台灣成美中風暴中心,台海變內海為「武統」布局?

美中高層官員密集交手,台灣都成了焦點。先是在新加坡舉行的香格里拉安全對話(Shangri-La Dialogue),美國國防部長奧斯汀(Lloyd Austin)、中國國防部長魏鳳和在大會開幕前,於10日會談一小時;兩人在會議期間分別的發表演說也是針鋒相對,台灣問題也成了演說及提問重點。接著在13日,美國國家安全顧問蘇利文(Jake Sullivan)與中國首席外交官、中共中央外事辦主任楊潔箎在盧森堡進行了四個半小時的會談,台灣議題也是會談主題之一。

新加坡魏鳳和的發言到盧森堡會談中國官方聲明稿,都把台灣問題擺在重要位置。台灣是否成了美中對抗暴風圈的中心?再加上十三日中國外交部宣稱,中國對台灣海峽享有主權和管轄權,否定美國軍艦以「國際水域」之名通過台海的權力,這個動作是否代表著中國要把台海「內海化」、排除美軍救援台灣,為「武統」預作布局?

蘇楊會,為拜登習近平下一場會談鋪路

2022年3月14日,白宮國家安全顧問蘇利文(Jake Sullivan)在義大利首都羅馬(Rome)會見中共中央外事工作委員會祕書長楊潔篪。(AP)
2022年3月14日,白宮國家安全顧問蘇利文(Jake Sullivan)在義大利首都羅馬(Rome)會見中共中央外事工作委員會祕書長楊潔篪。(AP)

6月13日白宮國家安全顧問蘇利文與中共中央外事工作委員會祕書長楊潔篪會談,這是繼3月兩人在義大利見面後再度會面。。(AP)

蘇利文與楊潔箎的會談並未預先透露,而會後中方與美方發布的新聞中,中方強調美方應「把拜登總統的『四不一無意』表態轉化為實際行動」,落實兩國元首重要共識。所謂「四不一無意」是三月拜登與習近平虛擬峰會中拜登說的:「美國不尋求同中國打『新冷戰』,不尋求改變中國體制,不尋求透過強化同盟關係反對中國,不支持『台獨』,無意同中國發生衝突」。接著中方新聞稿又花一大段表述台灣問題,但大部分都是老調重提,只是措辭辛辣些、稱臺灣問題「處理不好將産生顛覆性影響」。

白宮簡短的官方聲明中並未談到雙方觸及哪些具體議題,只說,這次會議是兩人 5 月 18 日電話會議的後續,「就一系列區域和全球安全議題以及美中關係中的關鍵問題進行坦率、實質和且建設性的討論」。而從白宮官員事後背景說明可知,這場會談重點是在做風險管控,確保雙方正 理解對方意圖,避免出現誤解;另一個可能目的是在安排拜登與習近平下一次會談。

雖然台灣問題是會談議題之一,不過蘇利文也是重彈老調:「三公報」、《台灣關係法》加「六項保證」的「一個中國政策」。顯然雙方在台灣問題上不會有共識;反而是在北韓核武問題上,蘇利文很清楚對楊潔箎表示這是雙方可以一起合作解決的議題。

白宮官員雖稱目前未對拜習會有具體安排,但不排除美中進一步舉行會談。而最近白宮在財政部長葉倫(Janet Yellen)、商務部長雷蒙多(Gina Raimondo)等人極力主張下,有可能調降中國商品關稅,如果這麼做,也是對拜習會的一種善意的布局。

「風險管控」意味著美中雙方處於對立,為了避免競爭過程中誤判對方動機擦槍走火。但不論是蘇楊會或拜習會都不會改變這種基本的競爭態勢,這在香格里拉對話中就很明顯的表現出來。

魏鳳和恫嚇台灣,台詞和三年前差不多

中國國防部長魏鳳和2022年6月12日在香格里拉對話演說(取自IISS網站).jpg
中國國防部長魏鳳和2022年6月12日在香格里拉對話演說(取自IISS網站).jpg

中國國防部長魏鳳和6月12日在香格里拉對話演說,對台放狠話但台詞和三年前差不多。(取自IISS網站).jpg

對本屆香格里拉對話,台灣很多人關注重點放在中國國防部長在演說中對台灣放的狠話:「如果有人膽敢把臺灣分裂出去,我們一定會不惜一戰、不惜代價,任何人都不要低估中國軍隊的決心意志和強大能力。」事實上,上一屆香格里拉對話於2019年舉行時,魏鳳和也一樣代表中國出席,他也一樣對台灣放狠話,台詞也差不多:「如果有人膽敢把台灣從中國分裂出去,中國軍隊別無選擇,必將不惜一戰,必將不惜一切代價,堅決維護祖國統一。」

魏鳳和花不少篇幅著墨在台灣問題上,他論述邏輯還是在把台灣問題介定為中國內戰的遺留,他也用美國南北戰爭做比喻,說萬一不得不對台灣發動戰爭,那也是像南北戰爭一樣是場內戰。他也藉此批評美國用《台灣關係法》介入中國內政、打台灣牌對抗中國。

其實在香格里拉對話中,台灣議題只是美中兩國在印太區域對抗的一環,魏鳳和直接點名批判奧斯汀提到的印太戰略說:「對我們而言,這個戰略就是企圖以自由開放的印外之名,建構一個小圍體,綁架我們區域內各國對付某個特定國家。」

奧斯汀的發言很具體地陳述美國為了推動印太戰略,如何在科技、軍事各方面地區做龐大投資,也不避諱在台海、南海問題上和中國針鋒相對,批評中國在印太區域中在主張領土時更具脅迫性與挑釁 (more coercive and aggressive )。這個演說展現了美國在印太地區的企圖,演說完之後,主持人也是主辦單位IISA的執行長屈普曼 (John Chipman)稱許他:「這是我們在這講台上聽到過最強有力的聲明之一,明確宣布美國戰略植根於印太地區,這是美國戰略的重心。」

對台脅迫挑釁,要把台海變中國內海

不過奧斯汀提到台灣問題時,還是四平八穩地提「三公報」、「台灣關係法」加「六項保證」的「一個中國政策」。演講後聽眾的提問時,中國問題專家葛萊儀(Bonnie Glaser)追問拜登曾說若中國武力犯台美國會防衛台灣時,奧斯汀依然是回應反對片面改變現狀、依「一個中國政策」、《台灣關係法》等標準答案。

在香格里拉對話中,並沒有看到美中關係和緩、或者美國、中國在台海、南海的戰略或政策有所改變。對於和中國對話,他還是維持著風險管控的基調:「與中國國防負責人間完全開放的溝通渠道,以確保我們可以避免任何誤判。」

20170708-美國太平洋艦隊8日證實,2艘美國海軍軍艦7日與8日航經台灣海峽。圖為「班福特號」驅逐艦(DDG-65)。(資料照,取自United States Navy@wikipedia/公有領域 )
20170708-美國太平洋艦隊8日證實,2艘美國海軍軍艦7日與8日航經台灣海峽。圖為「班福特號」驅逐艦(DDG-65)。(資料照,取自United States Navy@wikipedia/公有領域 )

22018年美國軍艦開始常態性通過台灣海峽時,北京也曾主張美艦權通過台海。圖中「班福特號」驅逐艦(DDG-65)當年7 月通過台海。(取自United States Navy@wikipedia )

中國在台灣海峽密集軍演就是一項脅迫性與挑釁的行為,中國外交部13日宣稱,中國對台灣海峽享有「主權、主權權利和管轄權」,批評美國軍艦藉國際海洋法上不存在的「國際水域」說法通過台海是不具正當性的。依中國的邏輯,台灣是中國一部分,兩岸的內水、領海和經濟區都是中國的。其實,中國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主張。2018年美國軍艦開始常態性通過台灣海峽時,北京也曾做出類似主張。

美中對抗未緩解,但鬥而不破

中國的主張法理上並不成立。台灣海峽最窄處 70浬。依《聯合國海洋法公約》,沿岸國的領海寬度為12浬,兩岸相加為24浬,所以最窄處也有46浬是在領海之外。這46浬包括公海及經濟專屬區(EEZ),就是美國所謂的「國際海域」。依《公約》經濟專屬區也是可以自由航行通過的。

美國國務院發言人普萊斯(Ned Price)也在 14日反駁了中國主張,稱「台灣海峽是個國際水道,這代表著台灣海峽允許公海自由包括航行和飛行自由,並受到國際法的保障。」

很清楚地,美國不會理中國的抗議,軍艦還是會通過台海;而中國從2018年就提出同樣批評,但也對老美沒折。美中兩邊還是持續對抗、叫罵,同時也對話、管抗風險。鬥而不破是目前北京和華府的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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