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評:川普的耳傷,馬斯克的嘴髒

哲學家馬克思說,歷史總會發生兩次,第一次是悲劇,第二次就是鬧劇。美國共和黨總統候選人川普居然兩個月內再度遇刺,又化險為夷,像這類對總統候選人刺殺未遂的政治暴力事件,乃至競選期間的語言暴力,一再凸顯美國的社會撕裂及其政治文化的墮落,變成美國政治的「新常態」。

已然深陷民主內戰危機

川普7月在賓州遇刺,相關新聞占據各大媒體頭版好幾天,但迅雷不及掩耳地,新聞熱度很快被總統拜登退選、由副總統賀錦麗出征的消息,取而代之。美國人民應該謹記川普遇刺的那一天,那是一個長期充斥政治暴力的國家,其國人正為一場「火藥桶選舉」展開民主內戰。

相隔才兩個月,到了9月15日,川普在佛羅里達州西棕櫚灘打高爾夫球時,再次險遭暗殺。持有AK-47的嫌犯是一名支持川普的50多歲白人,因為不滿川普對俄烏戰爭的消極立場而決意暗殺。雖然嫌兇因行跡敗露而未能下手,但該事件的嚴重性已然不容忽視。

<cite>2024年7月13日,川普在賓州巴特勒市的競選造勢活動遭遇槍擊,他在特勤局幹員保護下高舉右手向現場支持者致意。(美聯社)</cite>
2024年7月13日,川普在賓州巴特勒市的競選造勢活動遭遇槍擊,他在特勤局幹員保護下高舉右手向現場支持者致意。(美聯社)

美國的兩黨候選人都有顯著的缺失不足——共和黨的川普語不驚人死不休,對既有政治承諾棄如敝屣;民主黨的賀錦麗則被視為能力不足,沒有政策主見,對政策熟悉度不夠。兩人辯論不見太多政策交鋒,反而只見語言粗鄙,充滿人身攻擊,完全不見民主大國的風範。更離譜的是,這次美國選戰竟然充斥暴力的選舉文化,包括了槍枝暴力、政治暴力、語言暴力。

三大暴力籠罩美國社會

首先是槍枝暴力:兩次槍擊案,暴力與不穩定,已成為美國政治特色,美國這個槍枝數量比人口還多的國家,加上選戰話語變得粗鄙,黨派分歧加劇且變得更加仇恨,候選人的行為漸趨墮落。而今,槍枝暴力在全美盛行,進入大選投票日倒數40天的美國,候選人隨時剉咧等。

其次是政治暴力:川普在電視辯論時堅決不認為「選輸」,也認為國會山莊的暴亂「沒有錯」。川普鼓勵川粉在集會上對抗議者採取暴力手段、拿前眾議長裴洛西丈夫遇襲事件大開玩笑、聲稱美國的非法移民正「毒害我們國家的血液」,甚至警告說,若他沒有當選,美國將發生「大屠殺」。

<cite>2021年1月6日,支持美國總統川普的暴民攻入國會山莊,與警方暴力衝突。(美聯社)</cite>
2021年1月6日,支持美國總統川普的暴民攻入國會山莊,與警方暴力衝突。(美聯社)

2021年1月,大批川普支持者曾闖入國會大廈製造「國會山莊騷亂」,這被認為是美國現代史上規模最大的政治暴力事件。2022年5月,加拿大籍男子德帕普企圖綁架時任美國眾議院議長裴洛西,並用錘子襲擊了她的丈夫保羅。上個月,美國民主黨全代會在芝加哥舉行,會場附近的多家酒店收到炸彈威脅。

第三則是語言暴力:川普常常口出狂言,向保守派基督徒稱「以後不必再投票」,一切都會搞定,展露反民主的獨裁者野心。川普把政治對手比喻為「害蟲」,納粹曾用「害蟲」一詞來形容猶太人非人類。近日傳播俄亥俄州春田市的「海地移民吃貓狗」的錯誤訊息,導致當地受到炸彈威脅,學校因此關閉,魯莽宣傳連帶傷害到無辜的人民。

美國總統大選辯論後,流行天后泰勒絲馬上在IG上發文力挺賀錦麗,並在文中自稱「無子女的貓女士」(Childless Cat Lady),顯然是對川普副手范斯批評未生育子女女性的反擊。不料,川普的鐵桿支持者、特斯拉創辦人馬斯克在自家的X平台上發文喊話「我會給妳一個孩子」,引來大批全球網友痛批「猥瑣、噁心」。

<cite>流行天后泰勒絲(右)支持賀錦麗自稱「無子女的貓女士」,特斯拉創辦人馬斯克(左)在自家的X平台上發文說:「我會給妳一個孩子」。(圖源:美聯社、泰勒絲IG)</cite>
流行天后泰勒絲(右)支持賀錦麗自稱「無子女的貓女士」,特斯拉創辦人馬斯克(左)在自家的X平台上發文說:「我會給妳一個孩子」。(圖源:美聯社、泰勒絲IG)

中間溫和勢力無奈出走

而當川普再次遇襲,馬斯克則在回應一則抱怨川普再遇刺的推文說:「還沒有人嘗試刺殺拜登和賀錦麗。」似乎在鼓吹「以暴制暴」。這些近乎煽動性的言論,進一步加劇選舉的暴力化傾向,讓整場選舉活動的民主格調,淪喪殆盡。川普還在社媒發文說「討厭泰勒絲」。這話出自總統候選人之口,不但毫無風度可言,甚至還有暗示慫恿支持者行暴之嫌。

這次美國大選凸顯政治的兩極化,還表現在兩黨政治菁英大批出走。共和黨已經成為川普的一人黨,拒絕川普民粹主義的黨內建制派菁英,如實權派大老、前副總統錢尼等,相繼表態支持賀錦麗。民主黨政治世家的小甘迺迪,同樣不滿黨內路線日益激進左傾,使得傳統溫和派被邊緣化,憤而轉去支持川普。這表明在極化政治環境裡,中間溫和勢力已經難有立錐之地,最終選擇自我放逐或投奔敵營。

<cite>台灣社會的朝野對立,同樣山雨欲來風滿樓,對於美國惡質的選舉文化,尤應引以為誡。(顏麟宇攝)</cite>
台灣社會的朝野對立,同樣山雨欲來風滿樓,對於美國惡質的選舉文化,尤應引以為誡。(顏麟宇攝)

完美風暴恐將難以收拾

美國人擔心選舉後的極端主義暴力,憂心國會山莊暴亂事件捲土重來,陰影至今揮之不去。正如美國新聞網站Axios所指出:「一場完美的風暴已醞釀多年,極端兩極分化、拒絕選舉、政治暴力、歷史性起訴和猖獗的虛假訊息助長了這場風暴。11月大選勢必帶來一場風暴!」

美國選舉如此惡質,民主選舉何以淪為如此境地?這背後代表了美國基本政治共識的瓦解,以及隨之流失的政治互信。菁英與草根情感上的斷裂,致使政治分歧異化為視對手為寇讎的「仇恨政治」。台灣社會的朝野對立,同樣山雨欲來風滿樓,對於美國惡質的選舉文化,尤應引以為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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