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評:快速增加中的反通膨代價─Fed升息又放鷹

美國聯準會本周升息3碼,意料中;但意外的是: 聯準會升息又「放鷹」,惹得美股下跌500多點。這回通膨是否會如部份專家預測的「成為惡性通膨」,尚在未知之數,但反通膨的代價越來越高,卻已是再難避免的結果了。

聯準會本周召開利率會議決定升息3碼,連續4次採升息3碼的「激進」政策,將基準利率調高至3.75%至4%之間,為2008年元月至今最高水準;如果以自今年3月啟動升息起算,已經升息15碼。

雖然升息3碼未超出外界預料,但聯準會主席鮑威爾會議記者會的說法,卻讓市場心驚不已;他說,抑制物價飆升方面「還有一段路要走」;對外界「過度升息」的指責,他反駁說:「我們沒有過度升息,現在考慮暫停升息為時過早,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最終利率水平將高於預期」。

這番話明顯「鷹氣十足」,即使他也有一些較「鴿派」的說法如:釋出下次或更下一次會議,願意考慮採取「不那麼激進的加息措施」,但市場還是為之重挫。

美國通膨上揚到8-9%,聯準會為此快速又大幅升息,美國與全球經濟明顯開始受到抑制,擴張腳步放緩甚至轉為收縮,外界因而預測、也希望聯準會能為了避免經濟下滑過頭甚至衰退的硬著陸,能放緩、縮小升息腳步。但鮑威爾的說法,既否定了這個可能、又認為通膨比預期嚴重,股市當然為之重挫。

其實,如果談壓制通膨,聯準會的作法並沒錯,在通膨尚未被壓下去前,就為了保增長而鬆手,很可能讓通膨重燃,照40年前伏克爾的方式,當然就是不擇手段、不論犧牲多大都要先「餓死」通膨這條惡龍後才能鬆手;雖然事後諸葛,也有人指責伏克爾「不必要」的造成經濟的犧牲,但這是在以驗證的說法,大家看到且永遠記得的是:伏克爾制服通膨。

這也是為什麼聯準會不惜冒硬著陸風險、咬牙快速升息的原因,某種程度上,這也是為當初誤判情勢支付代價。

只是在聯準會緊縮政策下,通膨仍居高不下;9月物價上漲8.2%,稍低於先前高點9.1%,但仍屬高點,顯然緊縮效果尚未顯現,因為這次的通膨再起的主因,倒不是經濟過熱,而是許多「其它因素」帶來的通膨;升息對整治經濟過熱的通膨效果良好,但卻未必能簡單對付「其它因素」導致的通膨。

這不代表升息無法壓制住其它因素帶來的通膨,而是要付出更大的代價才可能讓通膨減緩,因此,經濟成長降低甚至衰退再難避免,現在情況正是如此,中央銀行家期待的軟著陸日益遙遠。

這個困境從歐洲身上看得最清楚:歐洲央行上周升息3碼,因為通膨日益惡化,歐元區10月通膨上揚到10.7%,又較之前的9.9%增加;與此同時,經濟則陷入幾近零成長:歐元區第3季經濟成長減緩到只剩下0.2%(季增年率),幾個歐元區主要國家德、法、義,第3季經濟成長也在0-0.5%之間。市場多預期歐洲將進入衰退期,各方看法的差別只有衰退幅度的大小而已。但在面對衰退風險之時,歐洲央行能作的是:繼續升息,而不是降息救經濟。

在歐美持續升息抗通膨時,其它國家,不論經濟表現與成長好或壞,幾乎都要跟進升息,以避免利差過大、貨幣重貶過頭、甚至引發金融風暴、主權債信危機等。這些國家一定程度上都要付出增長減少、債務增加、股匯雙殺的代價,原本體質差的國家則可能倒在債務危機中─如斯里蘭卡、巴基斯坦、埃及、土耳其等諸多開發中國家,都已在危機紅線上了。

不跟進升息者,則可能付出更大的代價─如日本貨幣政策不動如山,結果日圓匯率貶到150日圓,經濟規模與平均國民所得都大大萎縮,有日本人就抱怨:現在出國如第三世界國民。

台灣在這波通膨與升息中,同樣也付出了相當的代價:台幣貶值1成多,台股下跌到金管會拚命找護盤防跌政策,經濟成長持續下修;至於立委質詢央行、擔心台灣因此「失落10年」或發生金融風暴,目前來看是可能性不大。

但這波全球的對抗通膨與升息潮中,各國付出的經濟代價越來越高、時間也越拖越久,久到開始有人擔心全球出現惡性通膨,台灣也難置身事外,而聯準會也表明通膨並未緩解,因此要付出的經濟代價也會日益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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