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評：當「搶門神」爭奪戰起跑

主筆室

即將卸任的經濟部長王美花傳出將擔任台新金控獨立董事，先前則是前行政院副院長、後擔任台灣金控董事長的沈榮津己辭職去擔任東元董事，一場「搶門神」的爭奪戰起跑。

這些人事案會引起外界矚目與討論是有原因；王美花還在經濟部長位置上，去的還是金融業，雖然520後卸任，但另一半顧立雄將出任國防部長、朝中繼續有人；沈榮津則是前經濟部長、後擔任行政院副院長，職位夠高，現在擔任銀行龍頭台灣金控（台銀）董事長，辭職去東元擔任董事，最後是否會擔任董事長則待觀察。

何謂「門神」？門神是東亞住宅和佛教道教寺廟大門處的神像，主要貼在大門或後門，通常為威武之神祇可成為門神，作用在威嚇邪魅、保護安全。今日商業社會之門神，則是退職政務官，不論專長、不談民間評價，只問人脈關係，請進董事會，以「震懾宵小」、溝通政商關係，王美花、沈榮津的企業董事職位可作如是觀。

為何上市企業的董事「如此多嬌」，「引無數政務官競折腰」？又為何那些企業要爭搶卸任政務官？

最常聽到、也最冠冕堂皇的說法是：企業借重退職官員的豐富的閱歷、專業能力以提升公司；卸任政務官則是希望「繼續貢獻所學」、回饋社會……。

或真或假、也可能真的有一點那個味道，但最務實的說，各取所需。對卸任政務官而言，從前呼後擁、司機接送、祕書處理雜物的部長，到成為一介平民，確定是需要調適；更現實的是，終究每個人需要「營生」，日子中的柴米油鹽是需要的，即使有退休俸，終究不如有更多收入來得好。

這方面，擔任企業董事確實是非常「滋潤」的一件事，只要每月、甚至每季（依法至少每季要開一次董事會）參加一次董事會即可，而報酬堪稱豐厚。以王美花要擔任獨董的台新金而言，2022年平均董事酬金為2409萬元。

當然，低薪時代對年輕人而言，這已是不可仰望、一輩子都難以賺到的薪酬，但這還不是最好的─前行政院長林全卸任後先去擔任台灣東洋董事，今年台積電董監事要改選，林全已是名單上的獨董人選，而台積電2022年平均董事酬金是7439萬元。

因此，對卸任政務官而言，擔任企業董監事，絕對是一門「好生意」，而且，不分藍綠皆是，財經官員則因原有的人脈、關係、專業，只要不涉及「旋轉門」、或是過了旋轉門的3年限制尤其受青睞。

林全在扁朝擔任過行政院主計長、財政部長，卸任後當然是各界邀約的對象，2016年蔡英文上台、林全擔任首任行政院長，當時他是同時擔任6家企業的董事或獨董，當時外界根據各企業年報估計，1年6家的董事報酬就雖過2000萬元。馬政府時代的經濟部長陳瑞隆也曾經同時擔任6家公司的董事或獨董。這次邀請王美花擔任獨董的台新，向來對經濟部長有偏好，王志剛、林義夫等「前經濟部長」都曾是台新獨董。

至於企業找卸任政務官來，基於專業成份較低，擔任讓外界不敢「輕侮」的門神，恐怕是比借重其人脈與關係的成份更重，就是業界所謂的「買保險」，董事有前政務官，一來外人不敢「隨便拿捏」，二來出事時更有疏通的管道。

這從前前後後有8名經濟部長到金融業任董事，而同一名卸任政務官擔任董事的企業，從金融到科技再到水泥、石化、家電的傳產都有，顯然難謂專業取向；而馬政府時代的檢察總長顏大和也擔任4家公司獨董，幾年前「財訊」雜誌曾統計報導說，有59位前司法官擔任國內股票掛牌公司獨董，退休檢察官、法官、調查局官員等司法人員擔任獨董人數是過去總和的一倍，做為台灣的司法高官都搖身變為「經營之神」，企業紛紛爭搶。外界會有門神之說與看法，可謂其來有自。

相較於那些「一日為官、終生安排」、永遠都要政治安排、酬庸者，卸任首長能「自食其力」、在民間企業中找到一片天，繼續發光發熱，或許也值得肯定與佩服。但在旋轉進入民間企業時，除了不能違反旋轉門條款的起碼低標外，官員也該多愛惜點羽毛，單純作作門神、為公司「保航護駕」、不讓外人欺凌也罷，但絕對該避免關說施壓的不當作為。門神可作，但不可為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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