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評:賴清德的學貸、居住政策抓得住年輕選民?

最近幾次台灣選舉中,年輕選民一直被認為影響選舉結果的關鍵因素,候選人也一直把年輕選民當做訴求、動員的重點。上個月凱道716集會也是白色陣營對年輕選民動員的一項測試。而年輕人關切公平正義的價值觀,以及具體面臨的就學、居住等經濟壓力問題,也成了各候選人著力重點。到底年輕選民會是決定2024總統大選結果的最重要變數嗎?而針對年輕選民關注議題,候選人提出政見處方能否獲得認同?

年輕選民到底對選舉結果影響多大?由於台灣人口結構老化、2020年總統大選時,40歲以下選民佔整體選民比重並不高,但其中剛滿20歲之選民投票率的確偏高,達到七成六,比40歲以下其他選民都高。但是40歲以上至75歲的選民,投票率則隨著年齡上升而提高,由七成增加至八成五,尤以55歲至75歲選民投票率為最高,都在八成以上。

就整體選民的年齡層比重而言,55歲以上選民約佔四成是最大群體,年輕選民並非人數最眾,那為什麼年輕選民被重視?2016年和 2018年兩次選舉,年輕族群是不太出來投票,而在2020年卻被成功地被動員出來投票(尤其是年輕女性),因此年輕選民的動員成了關注重點。此外,一個政黨要具有發展性、未來性,當然要吸收社會新血,年長的選民價值觀和投票行為已較定型,而年輕選民可塑性大、容易轉變支持對象,因此成了政治菁英訴求的重點。

年輕選民的困擾父母也在意

<cite>賴清德提出對私立大學每人每年補助二萬五千元學費的政見,可以打破社會階層流動的惡性循環。(柯承惠攝)</cite>
賴清德提出對私立大學每人每年補助二萬五千元學費的政見,可以打破社會階層流動的惡性循環。(柯承惠攝)

而就台灣民意基金會六月國性調查顯示,20-34歲受訪者的政黨支持度,民眾黨贏過民進黨與國民黨都超過20個百分點;55歲以上,民進黨則反過來壓倒性領先民眾黨20個百分點,也領先國民黨5%。就民進黨總統參選人賴清德而言,他已經穩穩掌握55歲以上這群人數最眾的選民,若能再像四年前的蔡英文一樣成功動員到年輕選民支持,他就能穩穩當選。相對的,目前最受年輕選民支持的柯文哲,他若要想向高年齡層進攻、瓜分民進黨的選票,難度更高,因為這群人較不容易改變既定的傾向偏好。

前途出路問題不只是年輕世代關切的,也是關心他們的父母也會注重。因此候選人提出青年關心的政策,不只在爭取年輕選票,也能爭取到中高年齡選民的認同。在各項議題中,居住正義是最受關切的,此外,愈來愈多年輕人還沒出社會就已背負了數十萬元學貸,這個議題也受愈來愈多人關切。

在學貸問題上,賴清德提出對私立大學每人每年補助二萬五千元學費的政見,這的確是個具體而有效解決私校生經濟壓力的方法。台灣的高等教育造就了享有好經濟資源、社會資本的青年進入學費較低、設備師資較優的公立大學;相對的,社經條件較差的則較多進入各種條件都不如公立學校的私校,許多私校生只得申請學貸支付高額學費。這造成了妨礙社會階層流動的惡性循環。而賴清德的補助私校學費政策的確可以幫助打破這種惡性循環。

補助私校學費打破階層流動惡性循環

<cite>隨著少子化、私校逐漸退場,政府對學貸補助也會逐漸降低,十年後可以只需要50億,不會增加太大財政負擔。(林旻萱攝)</cite>
隨著少子化、私校逐漸退場,政府對學貸補助也會逐漸降低,十年後可以只需要50億,不會增加太大財政負擔。(林旻萱攝)

柯文哲批評學費補助會債留子,批評這是「最廉價、最偷懶的公共政策,就是齊頭大撒幣」。也有人批評如果整體高教育算不提高,補助私校生學費只會成為朝三暮四、挖東牆補西牆的政策。其實這些批評並不公允。

台灣中央政府的高教育預算並非沒有成長,從2000年795億到2023年1036億,成長超過3成。只是台灣公部門每年投入高等教育的經費只佔GDP的0.39%,遠低於與OECD國家平均的1%。台灣政府對私立大專院校的補助金額僅為新台幣230億元,只有對公立大專院校補助金額1,390億元的六分之一。

賴清德倡議的私校學費補助所需的約200億預算是另外編列,不會排擠原本高教預算。隨著少子化、私校逐漸退場,政府對學貸補助也會逐漸降低,十年後可以只需要50億,不會增加太大財政負擔。而這對打破階層流動惡性循環、減少年輕人負擔卻有積極效果。

南韓房價跌台灣為何不動如山

<cite>台灣從官方到民間都存著或多或少的「居住正義感」,又擔心打擊房地產這個「火車頭」,因此從稅率到利率都升得不痛不癢,打房效果自然有限。(攝影/洪煜勛)</cite>
台灣從官方到民間都存著或多或少的「居住正義感」,又擔心打擊房地產這個「火車頭」,因此從稅率到利率都升得不痛不癢,打房效果自然有限。(攝影/洪煜勛)

至於年輕人另一個關心的議題居住正義問題,其實各黨候選人提出的方案大同小異:增加社宅的供應、藉賦稅工具來防止囤房、提供購屋優惠待款和租屋補貼。但上述藥方至今效果都不大。

「房屋稅差別稅率(囤房稅)」2.0方案,和以前最大的不同是實施「全國總歸戶」,並以家戶單位計算自用住宅。房屋稅是地方稅,過去在各縣市置產沒有一起統計以訂定稅率;以子女名義置產也可分開計算自用──住宅自用住宅最高三戶,等於一家四口可以囤12間房。新制則可以避免上述漏洞,增加囤屋炒房者的成本。不過非自住房屋稅率調整至最高4.8%,對有能力囤屋的業主而言還是不痛不癢。

對炒房者最有效的是從炒房者資金方面管控,例如限制貸款成數,提高利率。例如南韓過去5年房價大漲八成,但如今因為全球升息潮讓房市泡沫破裂。首爾房價下跌25%,成交量驟縮。南韓央行從2021年8月開始升息至今累計約4個百分點,房貸利率也颷高到8%左右;相對的,台灣升息才一趴,房貸利率也只有百分之二點多,不足以影響房市。

一方面,台灣從官方到民間都存著或多或少的「居住正義感」,但又擔心打擊房地產這個「火車頭」,因此從稅率到利率都升得不痛不癢,打房效果自然有限。另一方面,房價降不下也代表著有真實需求存在,只能靠提高供給來滿足需求。而提供社會住宅的供給是從中央到地方政府都做得最不足的。地方政府在興建社宅時會面臨土地取得、社區溝通的困難;中央政府應該更有條件可以運用手中的公有地全力推動興建社宅。

積極考量空總「小帝寶」重生

<cite>台北市長郝龍斌提出要在仁愛路空軍總部原址興建「小帝寶」社會住宅的構想。(蔡親傑攝)</cite>
台北市長郝龍斌提出要在仁愛路空軍總部原址興建「小帝寶」社會住宅的構想。(蔡親傑攝)

此外,台北市的「風水寶地」、7.15公頃的空總舊址,現在當成低度利用率、市民參與低的文化實驗「孵育器」使用,實在有點浪費。2010年台北市長郝龍斌提出要在仁愛路空軍總部原址興建「小帝寶」社會住宅的構想,卻被當時的內政部長江宜樺給推翻。

為什麼帝寶旁邊的蛋黃區不能蓋社宅?又為什麼社宅不能蓋成有美感、功能齊全、管理良善的社區?難道社宅一定要變成貧民窟?中央與台北市政府應該積極考量讓空總小帝寶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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