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hoo奇摩新聞 「馬來西亞版」陳時中：他不是部長，卻比部長們更盡責抗疫
作者：外派太太／換日線專欄
無論是台灣還是世界其他地方，同性婚姻與平等教育，難免總是存在正反兩方的爭論。適逢本屆公投議題，這個話題又因此熱鬧了許多。是的，本文確實想來聊聊這件事，而本文的標題看似不明所以，但其實只是因為重新看了部電影，剛好又發現有些可以拿來衍伸的片段。
《怪獸與牠們的產地「馬來西亞有座山，叫作諾希山！」──近來有許多馬來西亞華人，紛紛用這句話來鼓勵抗疫不遺餘力的衛生總監。
馬來西亞截至 4 月 9 日累積確診數為 4,228 人，仍高居東南亞各國之首。首相慕尤丁（Muhyiddin Yassin）已於月初宣布延長行動管制兩週至 4 月 14 日。
但先前摩根大通的分析師預測，馬國的確診數將在近期達到 6,300 例；連馬來西亞經濟研究院（MIER）亦預測，馬國確診數會在 4 月達 9,000 宗。如此悲觀的預測對比目前的數字，雖仍稱不上「抗疫有成」，但至少在政府加強行動管制後，似乎看到了一線曙光。
「不是部長，卻超越部長」的公衛守門員
而在這次疫情中，馬來西亞人最常看到的面孔，應該非衛生總監拿督諾希山（Datuk Dr. Noor Hisham）莫屬了。
2 月底 3 月初，馬來西亞疫情剛開始大規模爆發時，由於正值政權轉換期間，甚至一度爆發政治危機，首相與內閣官員均大幅度更替、「朝中大亂」之時，衛生部的首席事務官諾希山，遂義無反顧地攬下抗疫重責。
跟台灣的衛福部部長陳時中一樣，諾希山也「每天都開記者會」，向大眾報告疫情最新情況，包括確診數、死亡人數、治癒人數等；最後亦不忘語重心長、不厭其煩地提醒所有民眾：行動管制（Movement Control Order, MCO）期間請務必遵守相關規定，待在家、勤洗手。
但跟陳時中部長不一樣的，是諾希山的職位是「衛生總監」而非部長，他不但不是內閣成員，更要聽令於首相直接任命的衛生部長。那麼他的「老闆」衛生部長人呢？
答案是：馬國衛生部長阿漢峇峇（Adham bin Baba）於 3 月上任後，的確曾「嘗試」出來主持大局過。但他公開發表的言論，卻讓大馬人民們傻眼不已：
例如，阿漢峇峇面對記者提問如何防疫時，表示：「喝熱水可消滅病毒、但也不要太熱。」根據馬國媒體報導，這位衛生部長更在訪談節目上，公開說出如下內容：
「我們要喝水，要喝煮過的水，不要喝沒煮過的。如果可以，要燙一點，因為病毒不喜歡熱⋯⋯但也不要太熱。」
「這個病毒會下沉到肚子，他進入肚子後，（肚子）有胃酸，病毒就輸了。」
「最重要的是，我們要將喉嚨的病毒還沒抵達肺部時，就讓它下沉（消除）。這個病毒喜歡待在肺部底部，它很喜歡。所以才說這個病毒喜歡人類⋯⋯。」
這些荒腔走板的言論，自然引發馬國大眾的質疑與抨擊，更出現換人的聲浪。自此衛生部長開始「神隱」降低媒體曝光度，更不敢再隨意發言。
取而代之站上前線的，便是衛生總監諾希山。他以向來專業嚴謹的發言，宣導防疫衛生事項，顯然較其「老闆」有說服力太多。
英雄也需團隊支持
疫情之中，長期任職衛生部（經歷過三任衛生部長）、醫學專業出身的諾希山總監，相對於大馬在政爭之後，部分閣員的「新手上路」，明顯深受馬國人民信賴，也獲得朝野兩大勢力的一致肯定。《光明日報》一篇報導，就以網友的稱讚作為標題：「中國有南山，大馬有諾希山」。
而他不畏清苦、力爭上游的出身，也成為馬國人茶餘飯後的討論話題：諾希山來自穆斯林家庭，自小父母離異、由華裔母親撫養長大；之後由於家中經濟因素，為伊斯蘭宗教司官員領養。但從小立志當醫生的他，在逆境中仍一路苦讀不懈──他自馬來西亞國立大學（UKM）取得醫科學士學位及外科手術碩士學位後，終於圓了醫生夢（擔任登嘉樓醫院外科醫師）。隨後並取得獎學金，赴澳洲繼續進修。
2008 年，他被任命為衛生部衛生（醫藥）副總監，並遠赴英國牛津大學進修管理學程，開始了其公務生涯； 2013 年起，諾希山升任衛生總監，並主責馬來西亞國民健康教育和推廣計劃的改革。
馬來西亞的公衛體系，其實並不乏如諾希山這樣學有專精、認真負責的官員。但或許由於疫情爆發時正值政局變動之際，新內閣跨部協調、整合相對不足，再加上部分政治任命的部會首長明顯「狀況外」，導致疫情擴散之初，政府反應仍顯得紊亂且慢半拍。
《星洲日報》的一篇社論就評道：「除了衛生總監，其他許多部長（包括衛生部長）好像不存在一般。 」
舉例來說：當 3 月16 日馬來西亞宣布「緊急鎖國」後，隔天一團亂。我問家裡附近的麵包店、五金行等商家「是否會繼續營業」，答案都是「不知道」、「等下午通知」。理論上主管相關事務的馬國「國內貿易及消費人事務部」，則遲遲未發出相應規定。
有的政府部門，則根本像是「來亂的」：如馬來西亞婦女部發佈了「婦女防疫貼士」（Tips），竟然要馬國女性們「在家時時刻刻都要精心打扮，不要嘮叨丈夫；要用卡通人物多拉Ａ夢的語氣撒嬌。」
此文一出，立刻引起廣大的反彈，婦女部這才趕緊刪文。這則新聞固然可以笑笑帶過，但背後也突顯出馬國政府缺乏完整抗疫團隊的問題。
馬國抗疫關鍵時期，「最終勝利取決你我」
諾希山在 4 月初的每日匯報中指出，馬來西亞過去兩周的確診數，並未如大摩與 MIER 預測般陡直上升，曲線走勢趨緩，看來兩周的「行動管制」（MCO）有一定成效；「但如今談論疫情趨緩仍言之過早。」諾希山表示，之後將會採用新科技加強管控疫情嚴重的區域，來協助拉平感染曲線（flatten the curve）。
WHO 則預測，馬國確診數將在本月（ 4 月）中將迎來最高峰，尤其很快的 4 月下旬即將開始伊斯蘭宗教盛典「齋戒月」，以往重要的齋戒市集是否如期舉行？是現今討論的重點。針對開齋市集，衛生總監諾希山提出「改用電子或線上市集、甚至得來速的方式避免傳統市集的群聚。」登州等已決定響應，吉打州則連開齋市集都取消了，為的就是避免 MCO 後疫情又死灰復燃。
面對 4 月的「疫情決戰關鍵」，究竟疫情能否就此控制住、還是會加速走下坡？若樂觀點來看，至少馬國政府已逐漸從 3 月初的「兵慌馬亂」、到目前逐漸穩住步調。
舉例來說 ：3 月 18 日行動管制實施第一天的執行率，約僅有 60%──許多人利用此「長假」返鄉、喝茶、到公園運動；逼得首相出面警告：如果國人再不乖乖待在家，讓警察必須四處勸說、疲於奔命的話，週日將派出軍隊協助管制。
到了 3 月 21 日下午，我到離家車程 5 分鐘的 Aeon 商場補貨，終於看到大賣場也採取防疫措施── Aeon 關閉了其他入口，只留一個大門進出，門口有專人量體溫及提供酒精消毒，收銀櫃檯前的地板也貼上紅色膠帶標示社交距離；電梯、郵局座椅也用警示帶標示可以站（座）的區域，關閉的區域都拉上了封鎖線。 3 月 22 日，馬國正式調派軍人、協助管制，隔天首相就表示執行率達到 95%。
如今（ 4 月）馬國進入第二階段的管制，採取較 3 月時更嚴格的做法：包括搭乘陸海空交通工具返馬的國民無須家人接機，一率入住政府準備的隔離所 14 天；嚴格限制超市等必須營業場所的營業時間、以及人民活動的時間（但未宣布宵禁）──如今 Aeon 從早上 8 點營業到晚上 8 點，一戶只允許一人進入。最近我去採買時，更能看到軍警人員在外嚴格執法。雖然馬國政府的防疫反應確實「慢了半拍」，但希望至少不是「為時已晚」。
當然，不論政府部門多努力，首相慕尤丁和衛生總監諾希山都不斷強調，是否再繼續延長管制、是否能抗疫有成，最終仍取決於人民。「這是一場長期戰爭，不會隨著管制結束而落幕，需要每一個人的合作，才能取得最終的勝利，讓生活重新步上軌道。」諾希山說。
在這場對抗病毒的漫長戰役中，沒有人是局外人。
※本文由換日線網站授權刊載，原標題為《「馬來西亞版」陳時中：衛生總監諾希山──他不是部長，卻比部長們更盡責抗疫》，未經同意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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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外派太太，身份為全職媽媽與兼職譯者，目前旅居在馬來西亞。歷經文化衝擊與反文化衝擊後，重新歸零體驗多元生活，享受文化差異帶來的美麗，同時努力在保有自我及育兒中間取得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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