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牆下的不良「老」年(二)監獄是我的安養院

您想在哪兒渡過人生的最後階段?家裡?醫院?還是監獄?當台灣60歲以上高齡在監人數倍增後,監獄成了不少人的24小時「安養中心」!而且,過年前,有不少高齡者故意犯罪,因為那兒被他們視為唯一的「家」。真的有人故意入監?年老多病高齡者入監後,他們的一身病痛由誰照料?我們將走入您所不知的監獄「安養院」。 吳大哥(化名)說:『(原音)我已經進來三年,從民國103年2月11日。(問:有辦理退休了嗎?我已經退休十年了,那個案件才爆發出來啊!我62歲退休,被關進來的時候已經72歲,當時過了十年的退休生活,但沒辦法啊!那個文件我有蓋章,法官就說你有蓋章,你就是有圖利他人的嫌疑。』 一個在公職生涯中,圖利他人的案件打碎了吳大哥退休夢,現在,他在監獄裡已吃了三年的牢飯,這個牢飯恐會吃到他將近80歲,而年老就可能多病,在監的這段期間如果一身病痛怎麼辦? ◎走入監獄內的醫院 台中監獄林教誨師說:『(原音)那他要來就要先掛號,現在有一般內科還有精神科,裡面有在問診。(問:所以這裡跟一般的醫院其實是完全一模一樣,只有不一樣的就是這邊有一個可以窺伺的窗子?)對!(問:所以診間裡面不是完全封閉的?)因為我們要戒護如果把它擋起來裡面有甚麼狀況我們看不見。(問:現在看到是1512號嗎?)不是!1512是每位收容人他自己的編號。』 台中監獄附設培德醫院是台灣在監收容人最高醫療機構,裡頭有一般病床68床還有20張洗腎病床,如果不是看診的病患統一理著平頭,穿著監獄囚服,可能很多人會以為這就是一般醫療機構。 走出監內的醫院後轉個彎,您可以看到一排病舍,這裡專門收容老、弱、殘的受刑人採訪的這一天,我們看到年經的收容人正在修繕無障礙空間。 林教誨師說:『(原音)現在正在施工,我們要把地板換掉。(問:都是請裡面的同學做的嗎?)對!而且全部都在改裝,木質地板容易潮濕,我們就改這個拋光石英磚,本來是本質地板,還有,睡床鋪(問:上下床的設置在病舍每一間都有?)是,高齡收容人年紀大,這邊有一個扶手,每間都有床鋪,不是說我故意帶你來看有床鋪的,你看隔壁也有這邊一排都是這樣。』 台灣的監獄跟社會一樣,都逐步邁向了高齡化,所以在我們採訪的四個監獄當中沒有一個不嚴正以待,不管是硬體的翻修,還是軟體的建置。 ◎監獄高齡多病者有「同學」專門照料 您可不要認為這只是樣本!我們接下來抽樣訪問的這幾位高齡收容人身在不同的監所,但都異口同聲地告訴我們,監獄管理人員無微不至的照料。 江大哥(化名)說:『(原音)(問:監獄裡的長官對你有特別照顧嗎?)有!天冷主管會要其他收容同學提熱水來給我洗澡,但年輕的同學洗冷水澡,我都洗熱水。(問:他們比你兒子還要孝順喔?)我都這樣說,他們比我兒子、孫子還要孝順,真的!』 陳大哥(化名)說:『(問:你現在身上有甚麼毛病?)我就糖尿病定期吃藥,其實,我來這邊關,我是持正面的心理,我來關是賺到了(問:怎麼說?)我進來關是57公斤現在是75公斤57、75多了18公斤。(問:很健康就對了?)我有糖尿病,但現在血糖那些都算很正常,我本來沒有關的時候身體很糟糕,我可能活不到70歲,可是現在關了之後,我要活到80歲,關四年還賺六年!』 這天下午是監獄收容人固定的放風時間,操場上看到不少收容人正在熱絡地打起籃球賽活動筋骨,不過,往另一區望去,則是有行動不便的高齡者,他們坐在輪椅上,在年輕的收容人協助之下,推到了戶外享受難得的陽光,這些年輕的收容人穿著背心,上面寫著「看護員」三個字,其中一位長相斯文皮膚白皙的小弟(化名)親切的跟高齡收容人互動,他的舉動格外引起我們的注意。 小弟(化名)說:『(原音)沒有後悔的藥可以吃啦!進來才知道說,原來這一切都是人生百態,我家裡也有人在洗腎,也有人因為洗腎過世,所以我才看到這些洗腎的同學都很感慨。(問:你現在26歲,如果真的假釋可以過,出獄也快過30了?)差不多。(問:出去主要的想法可能會想要做?有沒有規劃?)就是在裡面學的看護技能,如果可以的話,當然是證照考到,利用在裡面學習技能、照顧那些病人的技能考一個證照,然後出去找長照公司工作。(問:有沒有甚麼話想要跟這些你所照顧的老伯伯、老阿公們講?)當然希望說他們身體自己能顧得好,天氣變化又很大,不要因為在裡面關就沒有照顧到自己的身體,畢竟他們還是有家人。』 人生的際遇就是這般奇妙,說話的小弟曾經是詐騙集團的車手,過去專門扮演法務人士欺騙長者,而如今他因為詐騙案,被判十年徒刑,在監所擔任老人照護工作,小弟說,有時會看看這些高齡收容人,想想自己的未來。 的確,在監所高齡化之下,需要就醫的高齡收容人越來越多,於是外界常戲稱監獄此刻成了另類的「老人安養院」。 ◎高齡者最後階段家人遺棄、國家接手 監所教誨師就跟我們談到,讓人感慨的是,有些收容人到了人生最末端時,有家人的陪伴,但是,有些則是完全被刻意遺忘,最後得由國家接手照護。 林教誨師表示:『(原音)對於重病的收容人,一般如果依照我們接見的方式來看的話,比如說你要按照級數,一個月幾次,可是若真的面臨緊急情況,重病真的需要家人看的話,我們馬上通知家屬,把他帶過來探視,這是屬於體貼的一面,當然規定不是這個樣子,規定是要在接見室內,但他是重病的話,我們馬上讓他們面對面的關心,其實,這些我們都有在做,只是很多東西都是說出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但是事實上就是要這些人很用心的在經營這一塊。(問:如果年紀大就真的最後不行了,那怎麼協助呢?)那還是我們照顧他到往生。』 台中監獄培德醫院游家惠護理師說:『(原音)裡頭就是有一些家屬不願意保出去的(問:那就躺在監獄裡的醫院?)他們如果有病,我們就會讓他們去看病,就像你知道外面療養院的照顧方式就這樣,只是說他們可能沒有那麼多的自由,我們這裡是三樓,只要生病就到一樓,就是住院部,馬上可以去看病。』 台中監獄主管施燈毅說:『(原音)(問:在療養院到最後,他就是躺在那邊也不能進入工廠作業,刑期如果到了,下一步是什麼呢?)走保外這塊呀!他如果期滿還是要跟外面的機構連絡,我們還要幫他安置,尤其是快過年的時候,很多遊民都會進來吃飯,會有這種現象,尤其是竊盜,因為竊盜的刑期很短,針對那種竊盜累犯年紀又大了。』 游護理師說:『(原音)他們知道過年這邊一定都會加菜啊!我們也是常常照顧那種遊民,然後在外面不小心殺人,然後其實家裡也都不管他,他在這邊就是變成我們在幫他走完人生最後一段日子。家裡不要啊!那我們怎麼辦?他刑期又還沒滿。』 ◎沒錢治病故意犯罪入監 這是監所護理師及管理人員跟我們的分享,只是聊到這兒,我們產生極大的好奇,這社會上,真的有人會為了入監而故意犯罪嗎?於是我們找到了-小胖。 小胖(化名)說:『(原音)大家好!我是小胖,先講兩點,第一點,我之前做化療舌頭和嘴巴會乾得比較快,而且我講話會有點糊糊的,如果聽不懂得話,請舉手一下,我才知道哪段要重講好不好?謝謝。』 民眾問:『(原音)會不會後悔去搶超商?』 小胖說:『(原音)蠻後悔的,可是已經做了,後悔沒有用,與其說後悔,我當時這個動作也沒想那麼多,而且現在講後悔太晚了。』 民眾問:『(原音)你會想再進去嗎?』 小胖說:『不會!但是,我在裡面有聽到一種版本,就是說在監獄沒有什麼不好,有得吃有得住又有24小時保全,除了沒有自由以外,這是ㄧ些常回去的人講的。』 現在,出獄後後的小胖自信地站在講台上,擔任「真人圖書館」講師,而他的真誠坦白,經常贏得滿堂彩。 小胖說:『(原音)我是以前進去關過,進去關了兩三次。(問:為什麼呢?)第一次是為了治病嘛!然後又不懂得一些社會資源,就想說很簡單嘛!裡頭有這些醫療組織,最起碼會幫我治到好。(問:那時候,小胖你到了超商,怎麼跟店員說?) 很簡單啊!搶劫、報警、等警察。(社工說:那時候店員還有叫你不要這麼做,對不對?還請你喝咖啡?)對啊!聊天聊到最後還請我喝飲料(問:那時候監獄裡的同學知道你進來為了想治病,他們都跟你說什麼?)都罵我啊!罵我怎麼那麼笨。(問:他們覺得不太能理解?)那不太合乎常裡吧!(問:那時候有想過不用走到搶劫一途,你就能去看病嗎?)你要看病可以,但是先決條件你要有錢啊!我連健保費都繳不起了,我怎麼可能去付這筆費用。(問:到了桃園監獄後,他們評估了一下你的身體狀況,把你送到外面的醫院治療,你那時後自己心裡想什麼?)就想說去外面醫就去外面醫,看醫生怎麼講啊!結果那次還進了兩次的手術房,傷口真的蠻大的,差一點點就可以看到內臟,我也不知道怎麼弄好的。』 台灣芒草心慈善協會社工李佳庭說:『(原音)小胖當時背後長了那麼大的一個瘤,因為小胖以前還有再做資源回收,家裡面堆滿了很多回收的東西,可能環境沒有那麼的清潔,所以這些病,跟他們的貧窮狀況其實都是有一種因果循環的。』 ◎街友窮困常被不法集團利用 社工佳庭說,因為貧窮,所以逼了很多人做了不該做的事,像現在,在協會裡服務的街遊導覽員阿和過去在街頭流浪的時候,經常成為詐騙集團「買人頭」覬覦的對象。 阿和(化名)說:『(原音)兩次都是給人做人頭,都沒有拿到好處,白白的去關,第一次是一群太保,金主都是年輕人,他們凶的很,你不配合的話,還要打要殺。(問:十多年前,你那時候已經在街頭了?)那時候已經在街頭了,在台中看守所住了四個多月,判六個月(問:第二次你當董事長了?)對,當老闆了,被倒的人他們從來沒有見過我,我們從來沒有見面過。(問:詐騙集團他們怎麼跟你接觸的?)我都在艋舺公園,他們就在那邊物色對象,有喝酒的,他們就很大方給你們幾瓶酒喝,然後就跟我聊說想要做什麼事,他們說,如果證件用好了會有多少錢給我,我就想說,用那點小錢可以去做點小生意啊!賣賣油湯啊!賣賣什麼東西,結果什麼都沒有,該拿錢的時候,他們說,阿和你過來拿錢,我去的興高采烈,我想是要拿一萬還是拿八千,結果都不是,我只拿到兩百塊、三百塊,我火大了,當下我說我不幹了,但他們說,你身分證都已經報上去,都做了某個公司的負責人,我其實也沒有想到說沒拿到錢,反正關就關了,都關過了,最後關了幾個月。』 社工佳庭說:『(原音)老實說,阿和那時被關進去的時候我很難過,我就蹲在外面大哭。心想,天啊!他為什麼就這樣進去?他其實也不是很壞。(問:犯罪集團就是特別針著這樣子弱勢然後持續要金錢的貧困者下手?)老實說,因為當一個人流落街頭的時候沒有辦法想到這麼後面的事情,他可能連下一餐的著落在哪裡都不知道,所以當有這樣的利益時,很多人會願意答應的,最治本的方式還是讓別人不要流浪街頭比較來得有效。(問:像阿和這樣入獄過兩次,然後他現在又60多歲,除了在機構這邊當導覽員之外,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工作機會?)事實上很多街友的狀況都跟阿和很像,他們百分之70都有工作,這個是有做過調查的。在台北火車站這邊,我們就訪問街友,他們很多人都做像是粗工,像阿和剛剛在講的,去工地然後一天可能一千多塊錢,或者,是去做舉牌一天八百塊,但是,阿和身體其實沒有很好,他身體看上來就是好手好腳,但是他已經有中風兩次了,醫生有警告他不要再做這種工作不然可能又再次中風。』 ◎獄內培養一技之長投入長照產業 如果讓一個人不要流落街頭,培養一技之長或許是方法之一,於是我們在這裡看到這樣的一群人,他們努力考上看護員的證照,希望投入台灣長照產業! 這個地方就在桃園女子監獄。 記者訪問女性收容人:『(原音)(問:回顧你們當時在考照時會不會很緊張啊?)很緊張啊!壓力很大。(問:這要考學科,你們有時間讀書嗎?)有啊!有啊!因為上完課之後,有一段時間在學科之前我們在監內每天考試、每天考試,考到都滾瓜爛熟了,每天反覆這樣考。(問:有沒有想過奇怪,小時候可能沒有那麼用功過?)這輩子最認真的就是在這個時候,自己就是平常沒有這些看護器材的時候,也是會口頭上RUN這些東西反覆練習,因為口訣很重要啊!』 桃園女子監獄謝鶴年科長說:『(原音)這裡是上課的場地,術科也在這裡考。』 證照為導向的時代,桃園女子監獄是台灣唯一對收容人進行考照輔導以及取得監外實習的地方,矯正機關最初想增加照顧高齡重病收容人的念頭,造就了一個又一個自信的臉孔。 監獄內看護員夏大姐(化名)說:『(原音)領到證照之後,我們就是一個又一個分配到照顧高齡同學的病房服務,雖然累,但也有貼心的,比如說,我跟被照料的同學講很累,他會這樣拍拍你很貼心。(問:你們有互動對不對?)對!有互動。(問:會不會擔心以後出去,更生人的身份找工作上會有困難?)其實會啦!會擔心,有這種身份,其實蠻尷尬,真的,有關過跟沒關過,去做差很多。但是,既然是有這個技能的話就去試試看,也有不會拒絕的人,不用怕。(問:其實不要怕,這個東西真的你不嘗試都沒有機會。)向前看、向前看!入監後在這裡學到很好的技能,這份工作薪水也都很好,其實辛苦一定都有,沒日没夜,但是有一技之長,出去都比較不會擔心,真的不想走回頭路,因為,若出去沒有好的技能、找不到好的工作,其實都是走回頭路的原因。』 監獄內看護員陳大姐(化名)說:『(原音)其實,監內有這樣的安排,對我來講真的是貴人,監獄要遴選的時候,當時我都大聲說,我選我選!』 沒錯!我們在獄中看到女子監獄裡的收容人,極力爭取參與證照班課程還有考試,這些事情看在桃園女子監獄副典獄長游玉梅的心中覺得好感動。她說:『(原音)第一期照顧服務員班的學員考完學科考試後,我聽到說有人在哭,我想說是什麼回事啊?然後就很替他們擔心,是不是沒有及格啊?結果後來發現,這幾個哭的同學是因為他們學科沒有一百分,她們是沒有考到一百分才哭,一問之下大概是考96分!事實上,我們及格的分數只要80分。我會看到同學們內在的榮譽心被激發起來,所以我對這件事情是蠻感動的。』 ◎拿到證照後您願意顧用她嗎? 在桃園女子監獄持續的培訓之下,目前看護員的證照班已經開設到第二期,同時有24位的女性收容人順利拿到證照,但是各位朋友,如果這些更生人到您家應徵的時候,您會聘用他們嗎? 人力仲介公司主任溫智超談及,台灣某些工作需要良民證,所以這些看護員即便拿到證照,但可能還是會遇到一些難題。 溫主任說:『(原音)非常大的難題!像一般我們的長照中心,他們要向社會局報備,要收取照服員的基本資料、體檢報告甚至有的還會要良民證,如果是更生人的話,他如何取得良民證?若沒有的話,我就把你打回票也不一定。(問:這對更生人來說是很大的打擊?)對啊!所以我們希望法務部跟社會局可以多溝通一下,既然政府想給他們一次機會,那何不將辦法放寬一點,給他們一點機會性,畢竟現在社會上,長照部份會有很大的人力缺口,我們希望既然更生人有意願去從事這項工作,你給他們一點點機會,說不定將來的社會將會更好,真的是這樣。』 ◎老、弱、殘更生難再犯率達八、九成 我們相信大多數人渴望自由,但是,社會中總是有些比較弱勢,而且沒有一技之長的高齡更生人,當他們在街頭走投無路的時候就會想起監獄裡有吃、有喝、有住。於是再度入監,就成了他們人生當中不得不的選項。 高雄第二監獄的管理員翔鈞就跟我們談到他的親眼所見,他說:『(原音)曾經在街上,比方說我去做採買或是逛街的時候看到某些在乞討、兜售愛心筆的街友,當中就有曾在監獄裡面執刑過的同學。(問:他們有認出你嗎?)沒有,但我心裡有數,甚至在菜市場也會看到喬裝成出家人衣裳的更生人,他拖著一個缽在敲,這些就是百態啦!(問:還有沒有同學出去以再回來?)有,非常多,高達八成至九成。(問:這是指老、弱、殘更生人這一塊,有高達八成的人會再回來監獄?)是,這是我所碰到的。』 中監游護理師說:『(原音)在我們這兒都已經是老、弱的收容人,出去都無法生存,而且幾乎都是家人不要管的,可以保外但家人就是不處理,因為若出監要照顧他,還要把他送去安養院,監獄裡的同學們都會講,這位以前就來過了,他們比我們還要清楚,因為他們長期在監內,現在協助我們在培德醫院庶務,他們就會這樣講,以前就認識。』 記者問:『(原音)(問:你這是第幾回入監了?)第三次。(問:第一次是什麼原因?)打架殺人未遂。(問:第二次呢?)傷害。我住在市政府後面,環境太亂了,像風化區、酒家都有,什麼人想一生都犯罪?誰要進來關?大家都想住外面比較自由,没有人想這樣過日子,但都是環境種種原因,沒有辦法。』 中央警察大學犯罪防治學系鄧煌發教授說:『(原音)剛剛講的是機構型的被害人,家庭沒有更健全的環境社會福利做不好的話,他可能就沒辦法像我們一般的民眾這麼幸運,另外最後因為這樣子,延續到學校裡,老師等也不會重視這群人,所以他未來的生活充滿著艱辛,所以我認為很多的犯罪人,他真的是一個機構型的被害者,不是要大家去同情這些犯罪人,而是我們要做好自己本身,不要讓他成為家庭的被害人,也不要讓他成為我們教育機構的被害人,更不要讓他成為社會和社區的被害人,如果能夠這樣,那我們的社會祥和必然很快就可以達成。』 聽眾朋友您願意接納出監的更生人嗎像中央警察大學犯罪防治系鄧煌發教授所說的,有些人之所以從年輕到老不斷的屢犯就跟他在家庭、學校、社會當中所受到的對待有極大的關連性。然而小從家庭,大到國家社會,我們是不是都準備好要接納這一群在社會邊緣遊走的更生人呢?我們將繼續追蹤高齡更生人出獄現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