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鳴驚人!金曲最佳新人鶴The Crane
[NOWnews今日新聞] 林泰羽替自己取了「鶴The Crane」這個藝名,不僅因為185公分的身高本來就讓他在人群中顯得醒目,也期許自己在樂壇能「鶴立雞群」。2022年底他發行首張專輯《TALENT》,不僅入圍隔年金曲獎最佳新人獎與最佳華語男歌手獎,也一口氣在金音創作獎中入圍五個獎項,最終拿下最佳新人獎與最佳節奏藍調專輯獎,一出道就有如此成績,鶴The Crane確實是一鳴驚人。
先假裝,然後偷偷進步
小時候看了Michael Jackson的〈REMEMBER THE TIME〉MV,讓鶴The Crane開始對音樂產生濃厚興趣,愛聽英文R&B老歌,也深受Stevie Wonder、Prince等音樂人影響。高中加入音樂創作社,練習寫歌並擔任主唱,考上政大廣告系後,大學期間和兩位朋友組成電氣民謠樂團「他者」(The Other),在團內擔任合成器手和鼓手。某次在簡單生活節上的演出,吸引當時鄭宜農經紀人Chris注意,表演結束後Chris上前邀請他加入,鶴The Crane就這麼成為鄭宜農的巡演樂手。
「我其實都蠻樂觀看待的,就像組團彈合成器也不是我原本的想像,但有一個機會擺在眼前,我就覺得可以嘗試看看!」20歲出頭的年紀,鶴The Crane還沒那麼清楚下一步要走往哪裡,但他覺得試試也無妨。大四那年,他跟隨鄭宜農巡演,另一方面也像其他同學一樣到廣告公司實習,「然後很痛苦啊!」想想自己大概不適合廣告這行,大學畢業後,鶴The Crane認真地走上音樂這條路。
在鶴The Crane眼中,鄭宜農一直是一位能夠接受他人想法與聲音的創作者,有新成員加入樂手團隊,也樂於彼此交流,這讓鶴The Crane獲得了首次參與幕後製作的機會,和樂團落日飛車的薩克斯風手浩庭、草東沒有派對的鼓手鳥人攜手,共同為公視《奇蹟的女兒》片頭曲〈人生很難〉擔任編曲與製作工作。
「我們都是好朋友,當時大家都很鑽牛角尖,不停丟出想法,用自己對音樂的直覺互相碰撞,想要做得更好。」幾個大男生與詞曲創作兼演唱者鄭宜農在房間裡不停腦力激盪,過程雖然痛苦且充滿挑戰,但因為大家都太熟悉,最終還是在互相打鬧與鼓勵中,完成這首歌的製作。
從組樂團「他者」再到與鄭宜農合作,鶴The Crane看起來都很能把握機會、順勢而為,但與其說是個性使然,更準確地說,這是他經過不斷自我辯證後的成果。「我是那種會想很多、很糾結的人,常常想把經驗值點滿,才往下個地方前進,但當能力達到自己要求的時候,很多機會可能已經消失了,家人朋友也因此一直唸我。」在成長過程裡,鶴The Crane反覆有類似遭遇,英文裡有句諺語是這麼說的:「Fake it till you make it.」他抱持著這樣的心態,告訴自己即使經驗值未滿,也應該勇於接受挑戰,然後一邊過關斬將、一邊偷偷進步,「試了之後發現,其實我的能力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差啊!」鶴The Crane笑著加上這句話。
分享人生想法,別人不一定要接受
以歌手身份出道之後,鶴The Crane的音樂拿下好成績,同時也讓他開始有了更多的思考。「以前我並不特別受到大家的關注,外界對我的看法也沒有太多框架,所以我的想法非常直接,聽到什麼很酷的東西就想試試看。」他表示,但現在如果進行音樂製作,內心會多出一份責任感。
擔任其他歌手的製作人時,他會思考要將自己的音樂融入對方既有的個性與聲線裡,還是要將歌手原有的音樂進行升級?又或者是要挖掘出全新的方向,將歌手打造成有別於以往的樣貌?隨著經驗的積累和接觸的增多,鶴The Crane在這方面的考量也愈來愈全面。
但當問到如果是擔任自己的製作人時,鶴The Crane沒有一絲猶豫地秒答:「完全不會有剛剛提到的那些壓力,我反而比較掙扎於這個階段的自己適合什麼樣的歌。」談到自己的音樂時,鶴The Crane知道很多歌迷都期待他接下來的作品,發球權在他手上,要丟出什麼樣的球,是專屬他的個人功課。
「我不太習慣在歌曲裡面告訴大家應該要怎樣怎樣,或者是說,我好像沒有想要說教的意思。」鶴The Crane談到自己的音樂時表示,他更傾向於「經驗分享」——可能是曾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或是最近在思考的事情,然後寫進詞曲裡唱給大家聽,「但我所想的事情或許沒有最終答案,聽的人也不用全盤接受我走過的人生道路。」
在音樂裡分享自身經歷時,鶴The Crane希望自己能保持在自在、舒適的狀態,這也是他時常使用英文寫詞的原因之一,「我的確覺得,在英文裡提到具體的東西——像是寫出『今天下午買了天仁茗茶的珍珠奶茶』這樣的歌詞,比較不容易感到尷尬。」鶴The Crane真心認為,哪怕只是一杯水的品牌,光是放在華語歌詞裡,怎麼唱都覺得奇怪,但出現在英文歌詞裡反而沒有什麼距離感。
加上從小聽慣嘻哈與R&B的歌曲,鶴The Crane對這類音樂中的「Freestyle」一點都不陌生,他認為,只要和歌曲的大主題有關,即使主歌與副歌歌詞不太有關聯也無妨,可以隨心所欲地寫下所想到的內容,「當我揣摩用英文寫歌詞時,有時候就像在做freestyle,內容可能顯得很隨意、很random,但正因為我的想像力是放開的,所以大家聽起來就會覺得這音樂很放鬆。」當自己自在,聽的人也同樣會感到自在,這是鶴The Crane對於創作的想法。
別人的100分 vs. 自己的100分
鶴The Crane曾經在受訪時說過,自己是細節控又有選擇困難症,有過一首歌重寫30多遍的經驗,「那種一寫出來就覺得歌名對了、歌詞的內容有了、重點都有抓到,其實非常少見,大概有七成以上的狀況都不是這個樣子。」反覆修改是創作上的常態,不過鶴The Crane對於選擇困難症有了新的體會。
「過去,我可能需要花三天時間,才能從十個旋律版本中挑出一個能用的,而現在,我已經能在第一時間辨識出這十個版本都不行。」後天的經驗累積,是鶴The Crane避開選擇困難症的倚仗,而不是創作天賦的進步,反倒是長時間的創作,加上簽約音樂廠牌「新樂園」,在老闆與夥伴的指點下,才讓他在這條路上有所成長。
即使是完成度只有六、七成的音樂,鶴The Crane都會拿出來請公司給予建議,「像海大富對音樂的嗅覺很敏銳,他可能聽一聽會跟我說:『這個可以繼續發展。』即使他覺得不行,也會告訴我把這段音樂放在什麼地方,就算只是自己開心也OK。」透過吸收客觀第三方的精準分析,鶴The Crane對自己的音樂有了更深入認識,也不會因為身旁音樂人的否定而感到挫敗,「像我第一張專輯裡排在後面的那幾首,可能海大富聽了沒有特別感覺,但那是我想嘗試的曲風。」音樂創作沒有好壞之分,鶴The Crane把這幾首歌收錄在專輯裡,只是為了完成自己的心願。
再把時間往回拉一些,19歲那年,鶴The Crane罹患甲狀腺癌,那是他認為離死亡最近的一次經歷,大病痊癒後,他一直想把握時間,讓自己的音樂有機會能跟大眾見面,「完成第一張專輯,對我來說更像是我的心願,以前我總擔心趕不上時間,但這陣子我反而覺得,現在的自己,是最好的版本。」雖然對於下一張專輯的想法尚未明朗,鶴The Crane卻選擇適度放慢腳步,試著記住日子裡的感受,從中找尋能引起共鳴的主題,「目前還在邊走邊看的狀態,反正當經紀人跟唱片公司設定了死線之後,我總是會把歌寫出來。」鶴The Crane笑著說道。
「只是到最後一刻還是會很掙扎,通常交出去的都是80分的東西。」鶴The Crane話說得謙虛,但會不會他心中的80分,已經是別人眼中的100分了呢?「是!確實也有這個可能,那如果可以做到自己的100分,說不定就能讓更多人聽見我的音樂!」到頭來,創作還是一場與自己的戰鬥,在死線來臨之前,鶴The Crane不會輕易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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