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克瘋／新型態無人機戰爭 台灣準備好了嗎

前總統馬英九二度訪陸首站被安排參訪堪稱全球最大商用無人機製造商大疆時，脫口問出：怎麼看待大疆無人機被運用在俄烏戰爭？得到對方解說員「這情況他們沒有辦法去管制對方」，這樣一個尷尬的答案。這位前總統的「大哉問」或許無意間已經點出新型態戰爭的荒謬與多變，但也值得經常身處「風口浪尖」的台灣反躬自省：面對新型態的無人機戰爭，我們究竟做了哪些準備？（張柏仲分析報導）

馬英九或許基於對身為客人的認知，或是不願讓主人更為難，沒問出那個可能讓對方更下不了台的關鍵爭議：大疆從2020年底至今持續被美國、特別是五角大廈列入黑名單，理由是「透過濫行蒐集並分析基因資料或高科技監控行為，幫助中共大規模迫害人權」。但侵犯人權的指控，恐怕還不是歐美國家禁絕大疆的真正理由，許多專家早已警告，大陸無人機會把蒐集到的數據同時傳送給北京政府，嚴重威脅各國國安和民眾隱私，甚至不排除戰時被遙控成為攻擊性武器。

其實就算美國不買，依照外電BBC的報導，俄烏戰事交戰雙方無不大量倚重無人機遂行作戰目的。英國軍事研究機構估算，為了抵抗俄軍入侵，烏克蘭每月耗損大約1萬架次無人機，而烏軍添購的無人機絕大部分又都來自中國大陸產製；另一方俄羅斯即便在國際壓力下不容易直接從中國進口，但莫斯科依舊透過哈薩克等中亞國家，間接引進戰場所需的無人機。

說來這些「大疆」等級的無人機，都只不過是可運用在戰場上的初階產品。真要深入檢視各型規格更高、用途更廣的軍用無人機，那簡直是重新定義未來高科技戰場的勝敗圖像。

姑且不提那些天馬行空的想像，單單看已經研發、並實際投產服役的無人機，就會讓人懷疑那些還糾結在傳統備戰思維中的老將軍們，猶如還在眷戀石器時代佈設陷阱和近身肉搏的美好。

3月中旬喧騰一時的美軍綠扁帽成員來台協訓我陸軍特種部隊，除了是否常駐我外離島成為焦點之外，部分媒體也點到協訓內容還包括一種稱為「黑色大黃蜂」（Black Hornet Nano）的微型無人機：不到手掌大小，卻能夠在敵我對峙的戰場前緣，即便在戰時無法取得GPS的惡劣環境下，不分晝夜、以敵人難以察覺的隱蔽性，如同一隻振翅的蜻蜓（可能更為靜肅無聲），扮演作戰部隊最清晰銳利的耳目。

而早在外界不斷反覆論辯國造潛艦何時下水、何時服役之前，中科院早早就完成多款「軍用軍規」無人機的研發，有些甚至已經發展到第二、第三代。這些各具不同功能的無人機，有的專門用在執行高空長途偵搜任務；有的則兼具偵蒐與打擊功能；更有些被稱為「遊盪彈藥」或「群攻武器」的無人載具，索性把它看作是無法回收的「無人自殺攻擊飛機」可能更容易理解：臨戰時直接從大型發射拖車或小型吉普車放飛後，長期滯空盤旋，一旦偵測到敵人的水面戰艦或對岸雷達站等關鍵軍事目標開啟雷達波，立即循反輻射模式或GPS設定、逕自鎖定目標發動攻擊；當然還有火力更勝美製彈簧刀300型、只靠單兵後背包攜行的巡飛彈，用來對付半徑10公里內的敵方高價值人車目標威力十足。

中科院研發這些武器早已取得突破性進展，差別只在於政府願不願意挹注國防預算予以量產，以及美方會不會在最後臨門一腳前、以售台同類型武器打消我方的產製計畫？

當然，支配未來戰場成敗的無人機，還有許多專屬軍武大國研發中的驚人構想，例如本月初有3架實驗性質的F-16戰機在佛羅里達空軍基地展開一項全名為「次世代無人飛行作戰試驗儎台」的「毒蛇計畫」：簡言之，就是在導入AI功能後，測試能否透過自主飛行軟體將原本需要飛行員控制的F-16，變身為無人駕駛、卻能執行自主攻擊任務的「忠誠僚機」（Loyal Wingman）？計畫如能獲得突破，勢必將再次改寫人類的空戰史。

透過無人機改變戰場樣態，顯然已經是各軍武強權擺上優先議程、並全力尋求突破的重大規畫；也關乎某些大國欲藉獨步的科技優勢來防堵崛起中的威權勢力迎頭趕上的殊死競逐。至於處在衝突前緣的台灣，即便得以置喙的餘地不多，但該有的未雨綢繆絕對不能少，近來正值國防和國安高層人事異動的當下，520即將就位當家的賴政府，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做好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