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文】支持通姦除罪化，但請暫擱同婚草案

尤美女立委正與「婦女新知基金會」等女權團體聯署，準備在立法院提案推動「通姦除罪化」。她同時也準備本月26日在立法院，再度推動《同性婚姻暨收養子女草案》（底下簡稱同婚草案）。 不反對同志婚姻，反對在社會條件還不成熟時輕舉妄動，造成人民對立。茲建議尤委員26日暫時擱置同婚草案，先推比較容易說服潛在反對者的「通姦除罪化」，化除台灣可能因為同婚而引爆的內戰危機。蔡英文總統承諾婚姻平權。她的任期至少四年，有必要急在一時嗎？ 通姦除罪化旨在保障婦女 「通姦除罪化」旨在保護婦女，不是鼓勵通姦。通姦罪列於《刑法》，「通姦除罪化」意指把通它挪出《刑法》。政府不再「把手伸進人民的褲檔裡」，改由當事人自己進行民事調解。 丈夫不堪綠帽壓頂，抓妻子與人通姦。到法院刑事庭進行訴訟後，僅有23%對其妻子撤回告訴。但是妻子抓姦，約有50％會原諒丈夫，卻經常不肯饒恕小三。結果男人偷吃，卻演變成兩個女人（正配與小三）的戰爭。本來夫妻互相磨擦事屬難免。一狀告到刑事庭後，雙方惡言相向，互揭瘡疤，反而經常破鏡難圓。 通姦除罪化是衡量人權的一個指標，可使台灣與先進國家人權接軌。且舉一個負面教材。土耳其一直想要加入歐盟，卻不得其門而入。2006年土耳其修改刑法，歐盟趁機要求土國通姦除罪化遭到拒絕。這當然使得土耳其更難進入歐盟大家庭。 同婚內戰：山雨欲來風滿樓 同志婚姻議題使得台灣社會分裂為兩個陣營：挺同婚與反同婚兩派對峙，壁壘分明。11月28日「台灣民意基金會」游盈隆教授就此議題發布民調結果：46％贊成同志婚姻，45％反對。雙方勢均力敵，磨拳擦掌，準備好好打一場內戰。 這場同婚內戰對立升高，山雨欲來風滿樓。12月3日反同志婚姻團體同時在北中南發動遊行，遊行民眾估計將近10萬人。其訴求是「改變婚姻定義、全民公投決定」。郭正亮立委指出，公投連署只要達到9萬3千多人，就可提交行政院公投審議委員會，該委員會依法必須在十日內完成審核。如以反同團體的動員實力推敲，很可能在12月中下旬就能突破公投連署門檻。 籲請暫時擱置同婚草案 暫且不談同志婚姻。尤美女《同性婚姻暨收養子女草案》的後半段「收養子女」這部分不符合同志需求。同志收養子女已非新聞，甚至也有透過人工授精或孕母而育有子女者。《民法》並未特別禁止同志領養子女，同婚草案卻特別允許同志領養子女。 法務部統計，落實尤美女推動的同婚草案，必須修改112個法律和356個相關條文。工程浩大，曠日廢時。這包括修改《民法》972條：把「婚約應由男女當事人自行訂定」，改為「婚約應由雙方當事人自行訂定」。 折衷方案：《同性伴侶法草案》 支持與反對同志婚姻兩派對峙。茲建議雙方各讓一步，先挺折衷方案：支持明年二月法務部即將推出的《同性伴侶法草案》，再觀其後效。 《同性伴侶法草案》先讓同性伴侶化暗為明，讓同志同居登記而合法化，同時保障他們應有的權益。同志無婚姻之名，卻有婚姻之實，只差一張結婚證書。同志權益獲得保障，必會更願意融入主流社會，例如不致於再把同志遊行搞成性解放遊行。而罹患恐同症（恐懼同志症）的民眾也將逐漸發覺，同志並不是想像中那麼可怕的妖魔鬼怪。何況同志結婚，干外人屁事？如此一來，反對同志婚姻的阻力必會降低。循序以進，事緩則圓。 法務部該草案很可能參考德國先例。德國2001年實施《同性伴侶法》，憲法法院並不認為它有任何違反人權或平等權之處（該法分為四節：方式與要件、伴侶共同生活之效力、同性伴侶之分居、伴侶共同生活之廢止）。2005年德國修正《同性伴侶法》，使其內容更趨向同志婚姻的相關規範。如果再進一步修法，就很可能頒給同志結婚證書了。 同志只佔全台灣人口將近5％。有人認為法務部為他們設置專法《同性伴侶法》是歧視同志，請問其他專法如《原住民權利法》與《身心障礙者權益法》是否就歧視原住民與身心障礙者了？何況《同性婚姻暨收養子女草案》的「收養子女」部分何嘗不是專法。 百廢待舉，事緩則圓 在穩定中求進步。台灣歷經三、四百年外來殖民統治，如今本土陣營首次獲得完全執政機會，百廢待舉。政府施政項目，應有輕重緩急之分。為了同志婚姻而搞得政局動盪不安，值得嗎？ 尤美女立委原擬本月26日在立法院繼續推動《同性婚姻暨收養子女草案》。籲請尤委員以大局為念，改提「通姦除罪化」。暫時稍微委屈，擱下同婚草案。拆除同婚內戰的引線，不要授予有心團體搧風點火的機會。 同時也籲請挺同婚與反同婚陣營各讓一步，支持法務部準備提出的折中方案《同性伴侶法草案》。同志先求同居合法化，同時讓反同陣營逐漸降低其恐同症。從同性伴侶到同性婚姻，只是一步之遙。水到自然渠成，何必急在一時而搞得互如水火？ 最後，不要誤以為本人保守反動或是文盲。我在拙著2007年《邁向人權國家：人權學18講》第211-2頁，就介紹推動性別平等的LGBT社會運動。另在拙著2015年《廟簷下的沉思：台灣民俗宗教傳承與改革》第53-4頁，專節介紹全世界唯一保護同志的兔兒神胡天保，新北市永和威明堂即供奉此神。「兔兒」應該是漢朝稱呼同性戀者的厘語，就像我們以「同志」稱呼他們。前書是國內第一本全面介紹聯合國《世界人權宣言》與九個核心人權條約、同時對照國內相關立法的小書。類似著作必須等到六年後，2013年廖福特教授《聯合國與人權保障》問世。 專欄、專文等屬作者個人意見，文責歸屬作者，本報提供意見交流平台，不代表本報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