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hoo論壇／王信】毛澤東「沁園春．雪」作者考

作者為律師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 (註一)，欲與天公試比高。須晴日，看銀裝素裡，分外妖嬈。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只識彎弓射大雕。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1945年，毛澤東赴重慶與蔣介石國共談判之際，在新華日報發表上述「沁園春．雪」。一時震撼重慶文壇，風騷無兩。毛澤東文武雙全的風流形象，立馬就把粗魯武夫蔣介石完全比下去，擄獲許多文化人的心。對日後毛澤東統一天下，起了一點文化上征服的效果。

平心而論，這闕詞最保守來說，也是民國大詩人王國維之後最好的一闕詞。無怪乎50年後東方不敗林青霞還要念念有詞：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但我們真正感興趣的是，這真的是毛澤東的作品嗎？

毛澤東是一個大說謊家，他說這闕詞創作於1936年，是完全不可信的。以毛澤東個性之張揚，如果1936年寫出這麼出色的詞，早就轟動延安。絕對不會壓箱9年，藏到1945年國共談判才發表。比較可能的作者是毛澤東四大秘書之首，大才子胡喬木 (註二)，創作時間應該在1945年。胡喬木之女怕惹禍上身，跳出來否認：「按照父親 (胡喬木) 的性格，他寫不出毛主席那樣的氣魄！」

周邊的證據被毛澤東以政治力掩蓋了，我們直接從創作者的創作風格來討論：

毛澤東出身北大圖書館員，讀過不少古書。他的詩詞大約是堆砌古典語詞，加上一點豪氣、流氓氣。語言的精練度、想像力、創造力都不佳。

毛澤東的高級水準是1923年的「賀新郎」：

「揮手從茲去。更那堪、悽然相向，苦情重訴。眼角眉梢都似恨，熱淚欲零還住。知誤會前翻書語。過眼滔滔雲共霧，算人間知己吾與汝。人有病，天知否？今朝霜重東門路，照橫塘半天殘月，淒清如許。汽笛一聲腸已斷，從此天涯孤旅。憑割斷愁思恨縷。要似崑崙崩絕壁，又恰像颱風掃環宇。重比翼，和雲翥。」

從這闕詞可以看出毛澤東的語言密度不佳，絕對沒有達到「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戲劇迫力。表現創造力的「要似崑崙崩絕壁，又恰像颱風掃環宇」，文字鬆散贅字多；「人有病，天知否？」有一點21世紀動漫搞笑「腦袋有洞」的效果。

毛澤東平均水準是1935年的「給彭德懷同志」：

「山高路遠坑深，大軍縱橫馳奔。誰敢橫刀立馬，唯我彭大將軍！」

這比較像是豪邁的口號標語，很難說是古典詩詞，毛澤東多數作品的平均水準大抵如此。

毛澤東三流水準是1965年的「念奴嬌」：

「鯤鵬展翅，九萬里，翻動扶搖羊角。背負青天朝下看，都是人間城郭。 炮火連天，彈痕遍地，嚇倒蓬間雀。怎麼得了，哎呀我要飛躍。借問君去何方，雀兒答道：有仙山瓊閣。不見前年秋月朗，訂了三家條約。還有吃的，土豆燒熟了，再加牛肉。不須放屁，試看天地翻覆。」

看到這裡，筆者非常確定「沁園春．雪」不是毛澤東的作品。「沁園春．雪」可以不是胡喬木的作品 (毛手下文膽極多)，但它不可能是毛澤東的作品。「土豆燒熟了，再加牛肉。不須放屁」不管被郭沫若考據出多深的意義，它和「山舞銀蛇，原馳蠟象」絕對不是同一個心理模式。

任何一位任一領域的創作者都理解，把周杰倫的「以父之名」丟進「哥哥爸爸真偉大」裡，是很容易區別的。

註一：大雪覆蓋秦晉高原，像奔馳著塗滿白蠟的大象，極生動。

註二：毛澤東四大秘書，一是最有文采，後來擔任政治局委員的胡喬木、二是政治地位最高，當了文革闖將的陳伯達、三是疑雲重重自殺的田家英、四是北京副市長葉子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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