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個孩子飽受霸凌、家暴、性侵之苦… 《哭吧孩子》痛揭真實的兩面社會

校園霸凌示意圖(照片來源:Getty Creative)
校園霸凌示意圖(照片來源:Getty Creative)

17個和命運搏命的孩子。不論是校園霸凌、同儕欺辱、家暴、性侵…等,在血淋淋真實生活的無奈之中、在社會漠然之下,這17個孩子隱忍苦痛、暗自流淚,他們如何看待自身命運,將以什麼方式求得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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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曉華,聯絡簿為什麼又沒簽名呢?已經連續三天了,爸媽沒這麼忙吧?再不簽,我要處罰囉!」

「老師對不起,我今天會拿給爸媽簽。」

放學了,徐曉華呆站在校門口,抬頭仰望天空,一滴冰冷的雨水擊中他的眼睫毛,「唉唷!」接著一滴又一滴,他趕緊把書包舉上頭頂,當成傘面不讓頭髮淋濕,嘟著嘴跑回家。

徐曉華的家在一處山坡上,門口前有座百階窄樓梯,他一路跑回來,還得要一階一階老老實實地往上爬,才能真正地到家「門口」。推開一扇破舊的柴木門,屈膝坐在門口搖椅的奶奶,像個孩子卻啞聲地喚著,「哥哥,你回來啦?」

怎麼會是哥哥呢?

徐曉華的奶奶是失智症患者,今年92歲了,記憶停留在童年與哥哥相處時最快樂的時光,雖然她面容皺了、聲音啞了、背駝了,但心靈可年輕的很,像個未曾上過小學的女娃。

徐曉華的父親,兩年前被酒駕肇事的車主撞死了,對方有黑道背景,在善良記者的踢爆下,才意思意思地賠了徐曉華一家10萬塊錢,最後連牢都沒蹲一天,就囂張地走出看押所,一場車禍換來10萬塊錢,卻帶走了徐曉華的父親、折斷了一家之柱。

沒過幾個月,徐曉華的母親眼看著屋裡這一老一少,一個才念小學,一個被診斷罹患失智。某天颱風夜,她趁徐曉華和奶奶都睡下了,拎著包袱躡手躡腳跑了,再也不回頭。

徐曉華隔天起床還以為媽媽只是出門去,和奶奶呆坐在柴門口,肩靠肩從日出等到日落、等了好幾天循環,後來他一滴淚也沒掉,告訴自己,「奶奶就是我的家,我就是奶奶的天。」

話又說回來,徐曉華的聯絡簿,先前都是給誰簽得呢?

母親離家後,有一晚他在抽屜裡翻到她先前寫的信,信裡寫些鼓勵徐曉華要勇敢長大、照顧好奶奶的話,這些對徐曉華來說,都毫無意義,母親狠心地離開了,說再多他都不肯原諒,倒是他開始模仿母親的字跡,撕下一張日曆紙對照著母親的信,他將母親的字跡模仿地維妙維肖,只不過這幾日忘了仿簽聯絡簿,是因為奶奶似乎感冒了,連著幾夜發燒,他忙著給奶奶換熱毛巾、擦澡、餵飯,常常不小心累了,就倒在奶奶枕頭邊一起睡著,隔天稀哩呼嚕地刷刷牙、煮好一鍋白飯、炒兩盤菜給奶奶吃,就衝去學校。

徐曉華家現今的狀態,學校還不知情,他不敢說,因為先前班上有個孩子和他差不多,是和爺爺奶奶同住,但後來那孩子的爺爺奶奶去世,孩子被迫安置到陌生的家庭,據說適應地不好,天天哭、天天吵鬧。

有一天,那孩子衝進教室裡大吵大鬧,像瘋了似的,說寄養家庭的阿姨虐待他,徐曉華和班上其他同學看傻了,但那孩子喊一句話,深深烙印在曉華心裡,「都是學校害的!都是學校逼我和壞人住在一起!」

因此,徐曉華可不敢讓學校知道家裡的事,每每遇到家庭訪問日,或是家長參訪日,他總是以父母生意忙、走不開,對老師說謊,鄉下小學校的老師,倒也懶得多問。

但徐曉華年紀尚小,想打工總是碰壁,家裡吃喝、糧食又是怎麼來呢?

是住隔壁的農夫爺爺支援的。

徐曉華都叫隔壁的農夫爺爺「禮物爺爺」,因為他幾乎天天來探望曉華和奶奶,進門時都提著一大袋自種的蔬菜和米,禮物爺爺家境優渥,本身就是大地主,住在曉華家旁農地起建的別墅裡,唯獨房子大大的,和徐曉華家一樣空蕩蕩的,老伴兒走了,孩子都到國外去享受榮華富貴,每每回來都像沾醬油,待不慣鄉下生活。

徐曉華、奶奶、禮物爺爺,一個家庭是分崩離析、光景不在;一個卻是家財萬貫、孤單寂寞,多強烈的對比,多真實的兩面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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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吧孩子》於鏡文學網站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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