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是「民主復興」之年！《外交政策》：人們發現獨裁政權並非堅不可摧

陳艾伶

2022年是全球自由民主秩序備受考驗的一年，俄羅斯獨裁者普京揮兵入侵烏克蘭、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臺海展開大規模實彈軍演、美國前總統川普虎視眈眈企圖重返白宮......反民主惡勢力在各地輪番上演。然而，《外交政策》專欄作家賀席近日撰文表示，情況其實並沒有那麼糟，自由民主體制如今早已重振旗鼓，成功在各國確立其優勢地位。

美國資深國際事務分析家賀席（Michael Hirsh）19日在《外交政策》（Foreign Policy）專欄撰文〈2022年：好人反擊之年〉指出，在專制主義及仇外民粹主義侵擾各國約莫十年後，民主體制早已捲土重來，成功贏回世人的信心，並且在各地重新確立其優勢地位。

自由民主復興浪潮

賀席表示，多個國家今年都出現了自由民主復甦的跡象，近日戰況出現逆轉的俄烏戰爭即是最佳例證之一。今年2月24日，俄羅斯獨裁者普京（Vladimir Putin）動武侵略主權國家烏克蘭，引爆歐洲自二戰落幕之後最大規模軍事衝突。儘管戰事釀成許多悲劇，但在烏克蘭總統哲連斯基（Volodymyr Zelensky）的帶領下，烏國軍民成功抵禦俄軍進攻，讓普京被迫吞下自1905年日俄戰爭以來最嚴重的軍事挫敗。

在歐洲方面，法國總統馬克宏（ Emmanuel Macron）4月擊敗極右派女將勒潘（Marine Le Pen），順利取得連任，得以繼續維護自由民主秩序、全力推動歐洲整合。德國中間派政府則行事穩健，成功於12月破獲一場「政變未遂」案件，逮捕25名企圖顛覆政府的極右派人士。

而巴西左派前總統魯拉（Luiz Inácio Lula da Silva）10月打敗素有「熱帶川普」之稱的極右派總統博索納羅（Jair Bolsonaro），成功拿下總統大位，強化了拉丁美洲政壇「向左轉」的趨勢。至於美國前總統川普（Donald Trump）本人，則在11月美國期中選舉遭逢嚴重挫敗，不僅共和黨「紅潮」不如預期，多位川普支持的候選人更接連敗北，導致川普的黨內聲勢迅速下滑。

除此之外，就連世界上最專制的2個國家——中國和伊朗——今年也先後出現民主變革浪潮。11月，中國各大城市因烏魯木齊火災而爆發大規模「反封控抗議」，示威者反對嚴酷僵化的防疫措施，甚至要求中國共產黨與習近平下臺。

在伊朗，一名22歲女子9月因違反頭巾法遭「道德警察」逮捕，並在拘留期間疑似遭警方拷打身亡，激起該國民眾強烈不滿，連日在80多個城鎮連日爆發反頭巾示威，成為1979年爆發伊斯蘭革命以來，最有可能撼動伊朗國本的大規模抗議。

獨裁政權並非堅不可摧

賀席表示，上述事件皆展現了專制及獨裁製度的固有弱點，並引述日裔美籍政治學泰斗法蘭西斯．福山（Francis Fukuyama）的觀點加以解釋。2021年1月6日美國國會山莊暴動事件之後，曾對自由民主充滿信心的福山，一改過去樂觀基調表示，所謂的「歷史終結論」可能不是他曾預期的「民主體制終將獲勝」，而是由威權和民主兩種體制輪替產生的「永久循環」（perpetual recycling）。

不過，眼見俄羅斯和中國威權主義今年遭逢挫敗，福山最近又重拾對民主體制的信心，稱自由民主註定會戰勝獨裁。他在一封電郵中表示，習近平政權短期內要存活並不難，「但中國經濟狀況真的很糟糕——這裡許多經濟學家都認為他們正面臨負成長問題，而且沒有真正能解決此問題或擺脫新冠疫情的辦法。」

美國人權組織「自由之家」（Freedom House）的塞達卡（Bibbins Sedaca）則稱，中國和伊朗的大規模示威抗議也反映出另一個積極意義，「人們正在反擊獨裁政權，並意識到這些政權並不如先前認為的那樣強大及堅不可摧。」

俄羅斯總統普京。（美聯社）
俄羅斯總統普京。（美聯社）

俄羅斯總統普京。（美聯社）

民主和專制的鬥爭將持續

但專家們也提醒，全球自由民主秩序仍舊面臨諸多挑戰，如：各國極右派勢力持續興起。今年9月，義大利極右派政黨相隔77年再度掌權，來自「義大利兄弟黨」（FdI）的梅洛尼（Giorgia Meloni）獲任總理，成為義大利史上首位女性政府領導人，也是繼墨索里尼（Benito Mussolini）以來最極右翼的領導人。

美國史丹佛大學民主研究學者戴雅門（Larry Diamond） 表示，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民主和專制之間的鬥爭將會是一個不穩定且混亂的局面，就像是「高燒退了，但病毒仍在體內。」喬治城大學（Georgetown University）國際事務教授庫普昌（Charles Kupchan）則稱，「進步歷史的弧線已在倒退，在全球範圍內，我們看到的世界變得越來越不民主。」

根據「自由之家」數據顯示，全球目前僅有20%人口生活在「自由」國家，其餘皆身在「不自由」或「部分自由」國家。瑞典哥德堡大學主持的跨國學術調查V-Dem計畫今年結果顯示，自由民主僅存在34個國家，低於2012年的42國，而獨裁體制卻統治著全球70%人口（即 54 億人）。該報告結論則稱，自1989年柏林圍牆倒塌以來，全球所有民主進程幾乎都已被「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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