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震災12週年 千具遺體從春天搬至夏天、日本靈車協會透露當時困境

12年前日本東北地區發生311大地震(日本稱東日本大震災),死者與失蹤者人數超過2萬2000人。一時湧入的大量遺體,使得當地的火葬場難以負荷,因此也有部分遺體是被送往東京荼毘(火化),遺體的搬送甚至持續至當年5月的黃金周過後。日本靈車業界團體「全國靈柩自動車協會」(簡稱全靈協),當時受到地方政府的請託,從東北全區搬送了1000多具遺體,日媒趁311大地震12週年,訪問了當時負責搬送計畫的全靈協部長勝基宏事件經過。

從阪神大地震學到的教訓

圖片
在日本福島縣磐城市的「311紀念館」和「復興博物館」,今舉行的燭光守夜活動中。路透社

根據《產經新聞》11日報導,發生於1995年的阪神大地震,當時神戶市4個殯儀館的53個火化爐,在連續處理火葬下超出了負荷,據說門還因受熱膨脹而無法關門。

全靈協部長勝基宏表示,當時神戶市的火葬場,其設施本身也因地震而受損,在面對意想不到的大量遺體的大災難中,廣大地區的響應是必不可少的。不過,儘管當時兵庫縣西宮市,因大地震而設有前線據點,但由於全靈協的知名度不夠,因此當地政府並不知道我們,因此我們無法進行運送遺體的協助。

反省到這一點,自1996年以來,全靈協已將發生災難時運送遺體的協議作為事業的重點。目前,全靈協已與202個地方政府締結協議。

「過得去卻回不來」、搬運遺體時所面臨的困境

圖片
「全國靈柩自動車協會」的靈車款式。翻攝Twitter@19401127

勝基宏表示,地震發生後,自3月11日便開始調查可緊急出動的靈車數量,當時北海道的靈車公司還齊聚函館,乘坐靈車登上渡輪。14日,警察廳要求都道府縣警察,頒發「靈車的緊急通行車輛確認標章」;16日,接獲岩手縣的請託;17日,開始將遺體從安置所送運至火葬場。

岩手當地的公司,再加上從青森、秋田、新潟、群馬、埼玉、千葉、東京等合計97家公司,前往岩手的災區協助。結果,搬運的遺體數量,從17日的10人增加到每天38人、53人、63人。另外,青森、山形、茨城、栃木、東京、神奈川、山梨的40家公司則被派往宮城縣。

勝基宏表示,搬運過程的困難點在於道路柔腸寸斷,例如當時曾開過去的橋,回來時卻已經消失了。另外,靈車體積龐大,得穿過一輛輕型客車勉強可通過的狹窄道路。此外,路程距離也長,勝基宏表示,曾遇過1天跑了青森、宮城、岩手3縣處理火葬搬運與運送骨灰的例子,當時1天跑了734公里。

福島因核電廠事故、搬送遺體數少

圖片
一名東京電力公司員工拿著裝有福島核一廠經處理的ALPS核廢水。路透社

岩手、宮城、福島,3縣儘管因地震而成為受災最嚴重的災區,但福島卻多得面臨「別種」狀況。勝基宏指出,福島核電廠事故的影響無法預測,且情報稀缺,因此作為一個協會,得思考能向各成員公司請派出動嗎?以及工作人員的安全等。況且萬一,被放射線照射時,又該如何向工作人員的家屬說明?

在討論過程中,最終長野縣有13家公司表示願意去。勝基宏表示,每天都得先向縣廳確認放射線的等級後,才能決定搬送的地點。由於福島當地,當時屬於危險區域,包含救助必要人員在內,大部分的相關人士都無法進入,因此福島運送的遺體較少。

至於究竟搬運了多少具遺體?勝基宏表示,全靈協接受地方政府的請託,共搬運了986具,但實際數字更多。他解釋,例如當地的町長直接說「現在火化爐空著,請運遺體過來」,或是遺族家屬請求將遺體搬運至家中等,這些則為算入上述數字。

《產經新聞》的記者詢問,「所以實際上超過1000具?」勝基宏表示,「遠遠超越」。

即使到了5月黃金周仍持續搬運

圖片
12年前的311大地震引發海嘯,當時造成日本萬人死傷,今日下午2時46分,民眾於福島縣磐城市為罹難者默哀。路透社

《產經新聞》的記者詢問,「到東京的搬運是如何開始的?」勝基宏表示,隨著天氣轉暖,災區仍有許多屍體無處可去。時任東京都知事石原慎太郎,宣布接受這些遺體,因此自於4月28日開始前往東京。

每輛卡車上載有大約20具遺體,運往夢之島(位在東京江東區的體育公園)。 接著,遺體被一一轉送上靈車,分別運往四木殯儀館(葛飾區)和臨海殯儀館(大田區)。

為了不漏水出來,棺材塗上乙烯基塗層並放在靈車上。當四木殯儀館燒不完時,則配合運到臨海殯儀館。當時有120具遺體從災區運往東京。

報導指出,「全國靈柩自動車協會」(簡稱全靈協),根據《貨物自動車運送事業法》獲得許可,為從事遺體運輸公司的為全國組織。本部設在東京都新宿區。除了日常的殯葬祭祀外,也會處理自然災害、大規模事故的遺體。迄今曾處理過日本航空350號班機空難、信樂高原鐵道追撞事故、JR福知山線脫軌事故等。當時311大地震時,有190家成員公司,共940輛靈車參與搬送遺體的業務。

更多太報報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