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成國民已申請!日本力推數位身分證「個人編號卡」請《間諜家家酒》出馬代言

12月下旬申請堪稱日本身分證「個人編號卡」的人數已超過8000萬人,約占該國總人口6成。(圖片來源/mynumber-pr2.digital.go.jp)

台灣過去幾年為數位身分證鬧得沸沸揚揚,2021年1月行政院在社會各方施壓下決定暫緩換發作業,而當台灣的數位身分證遭到擱置,日本正全速推動自己版本的數位身分證「個人編號卡」,甚至請出人氣動漫作品《間諜家家酒》代言。

《間諜家家酒》是日本漫畫家遠藤達哉的作品,後改編成動畫搬上螢幕。它講述一名男間諜洛伊德、一名女殺手約兒及一個有讀心超能力的女孩安妮亞假裝共組家庭,三人在隱瞞真實身分下互相爾虞我詐的家庭喜劇。

日本數位大臣河野太郎是主要推手,12月20日他在推特宣布「個人編號卡」申請超過8000萬人,他一邊感嘆「安妮亞果然很有人氣」,一邊開玩笑說自己擔任外務大臣時僱用的是另一部漫畫《骷髏13》的主角殺手Golgo 13。

59歲的河野太郎以跟得上時代潮流聞名,在普遍對政治冷漠的日本年輕人間具有罕見高知名度和人氣,他曾參與自由民主黨黨魁選舉,也被視為未來熱門首相人選。

二戰軍國主義讓日人對身分證有陰影

日本的「個人編號卡」是一張含有晶片的塑膠卡,上面記載持卡者的姓名、地址、出生日期、性別、正面大頭照和一組由12個數字構成的編號。

有了這張卡,就能整合民眾在稅務、健保、年金、急難救助各方面的資訊,一方面提供民眾更便利的公共服務,例如報稅、退稅、看病、領取補助金、申請各種官方文件等等;一方面也讓政府更容易掌握民眾資訊,像是追蹤稅務狀況、打擊逃漏說。

與台灣身分證比較不同的是,「個人編號卡」的發卡對象包含不具日本國籍的外國人士,持有住民票者即可申請。

有別於台灣,日本並不強制國民擁有身分證。事實上很長一段時間以來,日本都沒有身分證,對這個在台灣人眼中看來再自然不過的身分證明文件,日本大眾也沒有太正面的觀感。

這是由於二戰期間,日本政府出於配給、防諜、醫療、救災等需要,要求國民在胸前縫上寫有身家資訊的「名牌」,包括姓名、住址、出生日期、血型、所屬機構等等,頗似配戴版的現代身分證。

和《間諜家家酒》聯名拉抬人氣

戰後,這塊「名牌」被視為軍國主義的陰影,在感情上喚起民眾對戰爭的痛苦回憶,實務上則有政府掌控人民資訊逕行徵兵、課稅興戰疑慮。

因此直至今日,如果要證明身分,日本民眾多會出示駕照、健保卡、學生證、教師證、護照等其他文件。然而這導致國民在不同政府機構擁有不同號碼,資訊四散各處、缺乏整合,在許多官方作業上不是那麼便利。

日本政府早在1960年代末就開始研議賦予國民統一的個人編號,執政黨提案、反對黨和公民團體打槍如此反復失敗後,2013年日本終於在前首相安倍晉三內閣底下通過專法,2016年起開放申請「個人編號卡」。

經過48年長期抗戰才得以成功推行的「個人編號卡」,或許是為了淡化可能引起的負面聯想,它的吉祥物是一隻拿著數字1的小白兔,代表一人一個編號。

而為了進一步提高民眾,尤其是年輕人的接受度,這次和《間諜家家酒》聯名也是由高人氣角色安妮亞來示範編號卡上大頭照的正確和NG版本。

身分證也能積點?送價值2萬日圓點數衝「申卡率」

日本政府原定目標是在2022財年年底(即2023年3月31日)前讓所有國民擁有「個人編號卡」,不過截至12月20日申請者人數僅達8020萬人。

然而考量到2021年4月1日申請者僅佔總人口28.3%(約3600萬人),能在短短20個月內把這個比例衝到63.8%或許已是不錯的成績,日本首相岸田文雄也肯定他們已經完成目標的一半。

其中「積分制度」功不可沒,為了鼓勵民眾申請卡片,日本政府發放最高價值等同2萬日圓(約新台幣4600元)的點數給持卡者進行消費。

2020年9月日本總務省宣布,在特定時間內申請卡片的人能獲得積分,這些點數能用於抵銷非現金購物的一部份金額,最高可折抵5000日圓。2022年6月起日本再推動第二波積分獎勵,只要用「個人編號卡」申請健保卡功能,或者綁定領取補助金的銀行賬號,就能分別獲得價值7500日圓的點數。

為了進一步普及「個人編號卡」,日本政府擬於2024年秋天廢除現行傳統健保卡。厚生勞動省要求醫療機構在2023年3月底前配備能接受「個人編號卡」的設備和系統,但日本放送協會(NHK)指出,目前全國僅4成醫療機構符合這個條件

立專法、監督機制、保護個資機構弭平安全疑慮

積分獎勵制度確實顯著提高「個人編號卡」的申請率,然而它的使用率恐怕不盡理想。

日本紀尾井町戰略研究所10月一項民調發現,僅29%持卡者曾使用該卡最重要的身分認證、申請文件功能,把它當作健保卡使用的更只有3.3%。甚至還有18.4%訪者表示沒有意願申請「個人編號卡」。

如同台灣數位身分證胎死腹中,日本民眾對「個人編號卡」的安全性同樣抱有疑慮,不過相對於缺乏乏專法、監督機制和專門保護個資機構的台灣案例,日本在這方面對晶片只能存儲什麼資料、如何監管已有比較完善的規劃。

軟銀新聞(Softbank News)11月就此訪問總務省自治行政局住民制度課「個人編號卡」制度支援室係長田川陽子,她說明晶片不會儲存稅金、年金等高度隱私個資,就算當作健保卡使用,也不會紀錄健檢結果和服用藥物訊息。

田川陽子強調,「個人編號卡」不代表民眾個資從此由政府統一把持,而是分散各機構由各單位管理,此外還有第三方組織「個人情報保護委員會」負起監督責任,避免有人未經授權就查閱民眾個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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