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裔卡司美劇《怒嗆人生》金球獎、艾美獎超風光！路怒事件演變大型人性失事現場｜劇評

【文／搖滾貝琪】由知名喜劇演員黃艾莉（Ali Wong）與首位提名奧斯卡影帝的亞裔男星史蒂芬連（Steven Yeun）主演的Netflix影集《怒嗆人生》（Beef），一連在近期頒發的金球獎與艾美獎大豐收，包辦最佳迷你影集、視帝與視后大獎。該劇去年4月上架以來，在爛番茄影評網站獲98%超高佳評，黃艾莉與史蒂芬連分飾素不相識的女創業家「艾美」與水電承包商「丹尼」，在各自人生裡都正處於爆炸邊緣的兩人，在商場停車場差點擦撞，雙方從按喇叭、比中指互嗆引爆怒火，再引發道路狂飆追車的路怒（Road Rage）事件。

他們不像多數人當下發洩完情緒後，就轉身回到彼此生活、這輩子也可能不再有交集，畢竟這種路怒事件平凡無奇，兩人卻爆發一場越演越烈的報復競賽，甚至形成一個黑洞，讓他們周遭的人也無法倖免於難，而在螢幕前的觀眾，就像目睹大型失事現場般，對這場混合惡意、絕望與悲憫心的人性奇觀瞠目結舌、目不轉睛，更讓我們不由自主檢視自身的處境與挫敗，本篇文章探討《怒嗆人生》如何成為近年來最引人入勝的人性探討佳作之一。

《怒嗆人生》故事靈感來自統籌兼編劇真實經驗

該劇統籌與編劇Lee Sung Jin曾透露，《怒》劇關鍵的路怒事件，就是來自他本人真實經驗，「有一台白色SUV，只不過是BMW不是賓士，我當時來不及在紅燈變綠燈前通過，被另一台車按喇叭、他停在我旁邊咒罵我，那一天我不知打哪來的念頭就想：『我要跟你的車。』反正我本來就要開車回家，如果他走不同方向，我就不會跟著他，但沒想到我們一直同路、甚至下同一個出口，他大概以為我瘋了才會追著他跑遍整個洛杉磯，這就是故事的起源」。如今《怒》劇獲獎連連，他笑說，該感謝當時那位陌生駕駛；也就是這種你、我都可能在真實道路上碰到的事件，益發讓觀眾著迷，就像觀眾老是在罵電視新聞台不斷拿行車記錄器的畫面做新聞，「這也可以當新聞？」，但收視率就是高的道理一樣。

人生勝利組碰上對照組戳破美好假象

女主角艾美是外人眼中的人生勝利組，她嫁給家世顯赫的老公、育有可愛的女兒，但夫妻感情已失去火花，她想回歸家庭把創立的公司賣給大型企業，對方卻始終未給她正面答覆，讓她焦慮難耐；男主角丹尼則是失意的水電承包商，一心想賺到足夠的錢，把人在南韓老家的父母接到美國同住，不順遂的際遇甚至讓他動念燒炭自盡，誰知道連他去把本來要用來燒炭的烤爐退貨時，都還被商場員工刁難。兩位主角就是在這樣的狀態相遇，兩人對人生都感到極端厭煩與不堪負荷，也壓抑著羞恥感與憤怒。大部分人應該都有這種無處宣洩的情況下，就像隨身帶著手榴彈或炸藥、處於炸鍋邊緣的時刻，他們的不幸也輕易喚起了共鳴。

一念之間左右他倆人生走向

艾美與丹尼發生路怒事件後，丹尼記下了她的車牌，還付80美元查到她的身份與地址（所以個資法是不是很重要），最後出現在她家，並佯裝成熱心路過的承包商，提醒她家有漏水問題，進入她家後才確認開車的是她、不是她老公。丹尼感覺世界像在壓垮他，他當下只想追求勝利感，在她家浴室亂小便，後來艾美氣急敗壞從家中追出，樑子這下越結越深。但如果丹尼轉念放下，也不會演變到最後的玉石俱焚。我們或多或少，不也是有這種「過不去」的時刻？

兩人毀滅性拉鋸戰同時檢視集體困境

我們看著丹尼與艾美你來我往，也層層剝開了我們的集體焦慮。我們也許就如同丹尼與艾美，前者害怕讓父母失望、後者則不想重蹈父母後轍，他們意識到自己所做的任何選擇，都不會完全滿足周圍的人。我們為誰做選擇？何時開始為自己做選擇？選擇的代價又是什麼？這些問題才是《怒嗆人生》真正的故事核心。

從不共戴天到扶持和解

對於丹尼來說，艾美似乎是他人生中唯一讓他感覺真實的人。隨著他倆陷入復仇的惡性循環，並逐漸吞蝕他們生活的每個面向，他們至少確定自己並不孤單、並從中得到扭曲的慰藉。

劇情最後演變成一場噩夢，結局2人再度展開一場路怒事件，只是這次是艾美開車追趕丹尼，兩人幾乎在車禍中喪命，倖存下來後，他們持續在言語與肢體上爭鬥，卻雙雙栽在誤食的有毒莓果。 誰能想到他們陷入神智不清的狀態後，反而為打破他們的情感高牆提供最佳條件，他們對彼此敞開心扉，把最深層、最黑暗的恐懼與焦慮讓對方看見，這是他們過去甚至無法對親人做到的，當隔天早上太陽升起時，他們心頭的巨大負擔卻消散了。最後一幕，兩人以一種悲劇的姿態擁抱，卻也呈現一種寧靜與和解。

男主角史蒂芬連曾分析道：「沒有比爭吵更親密的事情了，當你們陷入一場真正的爭鬥，會透過這種脆弱性更緊密相連。」他倆故事還會有後續嗎？統籌曾說已構思好3季走向，既然節目叫好叫座，相信續集指日可待。《怒嗆人生》全季10集可在Netflix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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