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表象民主輕實質法治的台灣

【on.cc東網 作者：黃奎博 政治大學外交政策研究中心主任】

行政院日前決定撤告民國103年3月24日「太陽花運動」時，非法闖入行政院辦公室的百餘位抗議民眾，因為那不完全是法律事件。換言之，屬告訴乃論的部分，行政院已經不告了，但如竊盜、毀損公物、煽惑他人犯罪等公訴罪仍在偵辦中。


再回想到去年7月下旬反高中課綱微調的學生及一般民眾33人深夜入侵教育部長辦公室時，發言力挺的時任台灣大學副校長、現任教育部政次陳良基表示，教育部控告學生的做法「不恰當」，這些犯行用校規來處理即可，而教育部讓警方逮捕在教育部長室現場記者則是「非常可惡」，嚴重侵害新聞自由。幾週後，教育部也針對屬告訴乃論的部分撤告。

這邊有三個問題。第一，馬政府和蔡政府這些具高度政治意涵的法律「撤告」行動，對於違法犯紀者的影響為何，必須深究；究竟會導致「有為者亦若是」的仿效風潮，還是會讓那些人感激涕零，從此不再以違法行為反制他們認為違法的行為？萬一是前者，這些做決定的政務官或指示政務官做這樣決定的人恐怕也不用負責。

第二，行政院長林全說「太陽花運動」不完全是法律事件，雖然沒錯，但政治歸政治、法律歸法律，不能忽略了其中若干民眾違法的事實，並且以個人政治判斷凌駕於法律治理之上。

既然闖入行政院、教育部辦公室已屬違法，作為良善管理人的相關官員應該依法而行，而不是讓作為社會規範最低標準的法律成為政治的工具。否則這樣「情、理、法」的社會，必將使包括警察等第一線執法人員在內各級公務員的士氣受到打擊，甚至讓有些公務員上行下效，鄉愿以對，明哲保身。

國民黨這次說得好，公民可行使公民權利但也要負起法律責任，政府機關處理相關事宜應該謹慎，可以從寬處理，但不能隨意撤告；如果身為行政官員，卻放任抗議民眾侵入公署損害公物，讓他們以違法手段達成政治目的，是不負責任的作法。

最後，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所以學生犯法當然不應免於法律的懲罰，只不過因社會普遍對學生持較寬容的態度，加上這些運動所針對的公共政策議題受到部分社會群眾的支持，法律的棒子可能高高舉起但輕輕放下。

如果照陳良基異想天開的邏輯，反高中課綱微調並衝入教育部部長辦公室，甚至可能連「太陽花運動」中犯罪的學生，都只要交由校規處置即可，那麼法官們可能要鬆口氣，而學校老師和相關行政人員就頭大了。

經過這些事件後，號稱民主法治的台灣，看來還是「重表象的民主」而「輕實質的法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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