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是非題,沒有選擇題?

經典小說《簡愛》女主角為避免「屈服愛情」,成為羅契斯特之「閣樓裡的瘋婦」,出走了;流落鄉村後,她碰到個傑出年輕牧師,牧師向簡愛求婚,一起到印度去。

簡愛看出牧師的冷酷與自我中心,牧師居然認為簡愛的生命,應屈居於他的傳道工作之後,簡愛反擊了。

「要是我嫁了你,」簡愛告入牧師說:「你是會要我命的,你現在的要求就在要我的命。」簡愛追求的是「高度自尊」、「發揮自我的天賦」的愛。

「愛」、還是「征服」?「尊重與守護」、還是「去改變他/她」?這課題,是許許多多經典作品讓人著迷、多面相的主題。


台灣政治上,「愛」卻單調與霸道,只有「冷酷」與「自我中心」。

這種「台灣之愛」就是「只有是非題,沒有選擇題」,任何事都只有立場,決定了立場,民粹、反智、我說了就算、非如此不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民主要成熟,最最害怕的就是有那樣之一種人出現,他個人的意志,超越了全民意志,他自認是因為「愛」,卻常常讓公共決策失去了民主討論的空間,成了「礙」!

這種人在最近的台灣,又如雨後春筍了:就是那以種自以為是民主代表、民主先鋒、人民的「啟蒙導師」那一種人。

民主真正可貴之處,在於民主是一個由下而上的程序,任何由上而下的指導,其實都擺脫不了「家父長」的父權心態,都是一種「英明」領袖登高一呼,庶民跟進的權威型態,其實,還是一種「領袖VS.徒僕」的模式,根本上仍是在破壞著民主的真精神。

人智有限,不論是所謂的民主導師、精神領袖,不管他曾經多有智慧、曾經犧牲過多少、曾經有過多大的慈悲,但他的視野其實都有局限性,必然限制了真正民主成熟所需要的空間。

看看台灣已發展到如今之缺乏公共討論病態,一種人士「只要我喜歡,有甚麼不可以!」凡是一意孤行,任性而為;另一種人士「只要我不爽,甚麼都可以!」自居是「公民全體」,不遂他的意願就無限上綱,自稱「公民不服從」。

這兩種人當道,就知道台灣的困境,並不是民主還是遠遠不夠,是民主「導師」一向卻太多太多了。

越來越多的「只有是非題,沒有選擇題?」局勢發展,就是這種「導師」現象的總和!

台灣民主化的過程中,長期被這種「導師」光環所籠罩,忽略掉了這些「導師」之指引,其實是建構在極不民主、更不平等的「階級」意識之中,台灣之民主,因這些「導師」們壟斷掉了批判的市場,真正的公民論壇一直無法建立。

但只想正常過日的平凡百姓啊,卻在「啟蒙大師」氾濫中,已經快沒有機會向「簡愛」一樣,有機會去追求「高度自尊」、「發揮自我的天賦」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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