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反全球化」 「非我族類」首當其衝

作者 / 唐欣偉

唐納德川普出乎許多人的意料,在201611月當選新任美國總統。由於他的個人特質以及對內政外交事務的想法,與第二次世界大戰以降的大多數美國總統不同,所以未來世界與傳統分道揚鑣的可能性變高,不確定性也增大。

 

就個人特質而言,歧視女性的問題使川普道德形象非常低落。他反對女性墮胎權,指責穆斯林以及墨西哥移民等非主流群體,又明確表態支持擁槍自由,與民主黨價值觀針鋒相對,倒是與某些傳統共和黨價值若合符節。但川普透過有道德爭議性的手法經商致富,與美國立國以來的清教徒倫理頗有差距,和強調基督教價值的前總統小布希形成鮮明對比。因此,川普在共和黨中也是異類,即使在黨內都不容易發揮號召力,更遑論凝聚整個美國。

這樣的川普竟能贏得總統選舉,主要是因為許多美國人對民主、共和兩黨共同形塑的政治經濟現狀大感不滿,求變之心異常強烈,所以願意投票給一位風格迥然不同於傳統政客的候選人。在全球化的大環境下,美國資本家充分利用全球市場,創造豐厚利潤,然而本地製造業勞工薪資並未相應上漲,甚至還面臨失業威脅。美國勞工原本較支持民主黨。可是他們覺得大力推動跨太平洋、跨大西洋貿易的歐巴馬總統未能有效改善他們的生活。民主黨的桑德斯曾吸引到這些人的支持,但最後民主黨提名的是曾鼓吹自由貿易、與富人關係良好的希拉蕊。因此,這些傳統民主黨選票轉而成為讓川普進入白宮的推手。

假如川普總統延續其在競選期間的反全球化傾向,而且又真的努力落實競選承諾,那首當其衝的當然是美國內部被視為「非我族類」的人群,例如被貼上潛在恐怖份子標籤的穆斯林、被貼上潛在毒販標籤的墨西哥移民等。為了確保美國勞工的就業機會,鞏固其政治資本,他也會阻擋外國貨品銷到美國。如此一來,像墨西哥這樣的拉丁美洲國家,以及東亞的中國大陸、臺灣、日本、韓國等都會受損。這很可能使得二戰結束後所建立的全球貿易網路,以及在後冷戰時期逐漸茁壯的全球產業供應鏈受到重創,對美國自身資源配置的效率也會造成傷害。

美國在共和黨的小布希與民主黨的歐巴馬在任時期,GDP占全球產值的比重已逐年下跌,從占全球的兩成以上跌至15%左右,而且未來還會繼續下跌。川普總統很難扭轉這一趨勢。但他除了在經貿領域採行保護主義外,在政治領域還可能採行孤立主義,以因應「帝國過度擴張」帶來的困局。也就是說,他會設法降低美國海外駐軍的成本。假如歐洲的德國、西亞的沙烏地阿拉伯、東亞的日本與韓國等較富裕的美國盟邦拒絕支付讓川普總統滿意的價碼,那麼美軍或許真的會從這些地區撤離。這將對歐亞地緣政治造成巨大影響。

在歐洲大陸,衝擊的強度比較有限。因為被希拉蕊描繪為美國大敵的俄國GDP,占全球總量的比重已從1993年時的將近5%,跌到如今的大約3%,還不及美國在歐洲大陸的主要盟邦德國。俄國其實比冷戰時期的蘇聯,更無力與美國進行長時間的軍備競賽。德國與其他北約盟國有足夠力量因應俄國的潛在威脅。更何況川普與普丁都有意改善雙邊關係,所以在歐洲,甚至在相關的西亞北非地區,都有機會維持種程度的穩定。

在東亞的不確定性將比歐洲更高。中國大陸GDP占全球比重已從1993年的5%,成長到2016年時的將近18%。反觀日本這個美國在東亞的主要盟邦,同時期從將近8%跌到4%。也就是說,原本美國的一個盟邦已凌駕在中國大陸之上,如今後者GDP卻即將超越美日兩國之和。假如美國勢力退出東亞,那麼中國大陸主導此地區的態勢將會變得更明顯。即使中國大陸經濟可能因美國保護主義受創,但日本、韓國與臺灣也不好過。簡言之,臺灣的出口產業可能會受衝擊,而中國大陸在東亞的影響力可能相對上升。這些都值得朝野關切並準備因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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