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具人所需要的勇氣

海倫清桃諧夫婿召開記者會,說明正牌老公「戴先生」當了18年的藏鏡人,每天載她去工作,然後就在車子裡等她,老婆要什麼就全力支持滿足,就算破產也要買超跑打腫臉撐面子……記者會似乎想要營造成深情感人的氛圍,只是內容過於誇張離譜,加上真真假假恐怕連當事人都快要分辨不清,類肥皂劇的超開展情節反倒成為社會大眾茶餘訕笑的對象;更離奇的是,才沒過幾天,女主角就離開男主角,並且哭訴男方監控與性無能,原本想要給大家的相愛印象變成反目成仇,觀眾看得撲朔迷離,這事情逐漸變成一檔爛戲,恐怕對社會對當事人都沒有任何好處。

姑且不論這個事件是否有炒新聞之嫌,大家一開始最訝異的恐怕不是女主角本身的遭遇(實在複雜到幾乎沒人搞得清楚,同時又沒搞清楚的必要),而是為什麼宣稱正牌老公的戴先生,既然擁有博士學位,為何願意當個隱形工具人長達十八年!戴先生的說法(之一)是「因為演藝事業比較能賺到錢,所以全力支持她」,也就是說,支持老婆對他而言就如同投資股票一樣,覺得自己的老婆是潛力股,就把一生都投進去,就算手邊沒本錢也要借貸來投資,就算這支股票已經讓投資人賠本,還是拼命扔本金進去,一投就是十八年?

既然怎麼也說不通,我們就只能猜測,這只是為自己的錯誤抉擇找出的合理說詞。然而,海倫清桃的私生活如何,對社會完全沒有任何幫助,這個事件能給社會的唯一思考,恐怕只是工具人可以犧牲到什麼程度。

還記得前陣子有個引發軒然大波的廣告,男主角蕭伯駿自甘淪為心儀女子的工具人,最後還覺得自己很幸福。這個廣告播出後,短短五小時之內就被噓到下架,社會大眾覺得廣告傳遞不正確的情感意識。不過,大家如果隨便看一個兩性關係版,男生心甘情願成為工具人的案例源源不絕,永不止息。看得讓人很納悶:明明這樣的案例網路上每天都有好幾個,身為旁人一看就知道這些「甘願為情付出」的男人,就是被女生當成提款機、工具人,但這社會上就是永遠不缺那種願意為美女付出一切,傻傻甘願被利用,只要美人開心一切辛苦都值得的傻子。

工具人(男性)其實有異性的同胞,也就是那些交到渣男又死心塌地的傻女人。他們神化自己腦子裡的愛情,不停找理由合理化自己的行為,即使知道自己的抉擇可能大錯特錯,卻選擇當一隻鴕鳥,不去正視自己錯誤的決定,反而利用這種假想的愛情來自我洗腦。悲慘的是,他們其實壓根沒擁有過愛情,因為他們的「愛人」的眼中根本沒有他,誰會忍心讓自己心愛的人不停為自己付出、卻永遠得不到回報?不過,工具人雖然看似溫柔,卻有一個共同點:他們對異性真的沒什麼吸引力。你以為認真守候、付出,總有一天會等到愛人回頭,但現實中,大多數癡等的人,都只是在浪費青春、消耗生命。

工具人跟傻女人雖然遭遇堪憐,但真的不值得同情,因為他們的悲慘還是得怪自己。人都有自救的意識(當然有沒有自救的能力是另一回事),當你的人生陷入悲苦,一般人會去找別的出路,讓自己的人生變好。工具人跟傻女人卻有一種執著(或是耽溺,甚至是懶惰),癡癡傻傻地以為只要默默付出,總有一天會獲得鉅額的回報──這回報或許是愛情,或許是很好的物質生活,總之,他把自己的人生寄託在對方身上,而不是憑自己去爭取、改變。

於是,工具人跟傻女人缺乏魅力,因為他們少了自我提升的動力,他們的靈魂必須仰賴著別人才得以活,而大部分人都不想被寄生的。這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是一個個體,當我們四隻健全、沒病沒痛,就應該能夠獨立不仰賴他人。就算說夫妻是生命共同體,但那也是彼此分工、互相照料,讓生活更順遂,讓情感更有依靠,而不是把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把人生都寄託在對方身上。

人生是一場豪賭,但下好隨時可以離手。執迷不悔跟痴傻可以一時,醒來之後隨時可以尋求改變,需要的只是勇氣──改變的勇氣,還有丟臉的勇氣。前者男女都需要,後者,可能男生需要多一些。承認自己笨的確很丟臉,但是改頭換面、從頭開始,總比一直當個悲慘工具人來得好吧!

成為工具人,真的不幸福。預祝所有的工具人和傻女人,能夠恢復清醒的腦袋,重啟幸福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