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writer 打字機使生成式 AI 躍然紙上

美國公共廣播電視公司在 1992 到 1995 年推出一檔備受歡迎的兒童電視節目《Ghostwriter》(中譯《小鬼與文字幽靈》)，劇中一群青少年在打字機鬼魂的幫助下，解開紐約布魯克林的一些鄰里謎團。這台鬧鬼的打字機上附著一縷幽魂，原本是內戰時期逃跑而慘遭殺害的奴隸。有一台打字機碰巧跟節目同名，也叫 Ghostwriter，但是跟任何超自然現象無關，而是出自身兼互動設計師、藝術家與 Lumen.world 首席技術長 Arvind Sanjeev 之手。節目中的打字機上附著鬼魂，而 Sanjeev 的打字機則是以 OpenAI GPT-3 技術為靈魂。

Sanjeev 在 2021 年首次將 GPT-3 技術以藝術型態展現，「這是帶有詩意的提醒，讓我們得以靜下來，思索人與機器間逐漸形成的全新創意關係。」花了幾個週末與夜晚打造出來的 Ghostwriter 打字機，能透過打字與使用者交談，讓雙方透過紙張自由交流、共同創作。

Sanjeev 透過電子郵件向 Engadget 表示：「我希望 Ghostwriter 能喚起溫暖的感受，讓人感覺可以很自在地與打字機互動，這就是我選擇打字機作為心智模型的理由。打字機帶有懷舊的味道，舊時代的技術大多看得見摸得著，是日常生活的工具。」

「人們能信任並自在使用打字機，因為他們很明白，打字機的唯一目的就是在紙上創作。」他補充道：「這跟現今的科技完全不同，那些黑箱試圖利用『注意力經濟』推廣不道德的業務模型。」

Ghostwriter 的原身是一台電子式 Brother AX-325 古董打字機，鍵盤矩陣便於編碼。Sanjeev 選擇 GPT-3 模型有幾個原因，他是哥本哈根互動設計學院（CIID）的兼職助理教授，熟悉這個模型；另一個理由是該模型的「產生創意內容」功能讓他印象深刻。他表示：「因為 API 容易存取，所以我把它整合到 Ghostwriter 裡。」

Sanjeev 拆掉打字機內大部分的裝置，改換為 Arduino 控制器與 Raspberry Pi。Arduino 可讀取使用者在 Ghostwriter 鍵盤上輸入的內容，然後透過控制板上的 Raspberry 將輸入內容匯入 OpenAI 的 GPT-3 API。接著，AI 就會使出生成式魔法產出回應，Ghostwriter 則負責將這些回應列印在頁面上供人閱讀。

「Ghostwriter 以有形的方式，一字一句緩緩地在紙上打出回應，讓人們忍不住細細咀嚼，品味 AI 回應中字裡行間的意思，」Sanjeev 表示。「文字編輯器上的數位互動速度太快了，往往會在無意中忽略了這些細節。」

整個專案最大的挑戰之一，其實是教導系統在回應時敲擊正確的按鍵。Sanjeev 首先必需解碼現有電子鍵盤的矩陣，這是將按鍵的實體按壓轉換成對應數位訊號的裝置。他寫道：「我按下每個按鍵，讀取其所觸發的訊號掃描行，將其對應至相應的按鍵，最後依此建立在 Arduino 上執行的驅動程式。」使用者甚至可以用兩個摸得著的旋鈕來調整 Ghostwriter 的「創造力」與「回應速度」參數，藉此影響 AI 最後提供的答案。

遺憾的是，會有好一陣子世上只有這一台 Ghostwriter 打字機。不過 Sanjeev 正加緊努力，將這個專案開放原始碼，讓全球其他開發者能夠打造出屬於自己的類似裝置。他說：「我希望很快能騰出一些時間來清理程式碼，然後全部封裝在一起。」

「生成式 AI 引發的風潮絕不是一時而已，」Sanjeev 說道，儘管在建立內容方面，生成式 AI 也並非「靈丹妙藥」。「很明顯，我們已經跨越了 AI 創造力的臨界點，而這是過去 AI 領域的先驅們認為不可能辦到的事情，」他繼續說。

這些工具不僅能幫我們把想法描繪出輪廓，甚至可以激發全新的概念，但到頭來這應該只是我們創造力的工具，而非替代品。「AI 是隻妙筆，讓創作者得以妙筆生花，」Sanjeev 表示。「無論是否透過 AI 打造，有了人性與生命才是傑作。」

GPT 最終的應用取決於展現的媒介，是創作數位內容的主動式工具，但更多時候是創客們「獲得靈感的概念資料庫」。「在創客基地解放 ChatGPT 潛力的關鍵，是建立有用的實體介面，」他說道。「使用 AI 的藝術家或創意人員，他們所扮演的角色會是真正意義上的策展者，從 AI 作品中精挑細選後進入設計流程的下個階段。」

他也預期知識工作者會產生類似的協同效應。在 ChatGPT 爆紅的這幾個月，自動文字產生系統一直是媒體與產業密切關注的焦點。這項技術已經展現它不但擅長編寫 Linux 程式碼、撰寫俳句，還能通過華頓商學院（Wharton Business School）入學考試、在 CNET 上解說財經。律師、商業分析師與新聞記者等知識工作者都自然很擔心這種自動化系統有朝一日會搶他們的飯碗，就如 BuzzFeed 最近將 AI 引進新聞編輯室一樣。

不過，Sanjeev 認為 AI 的角色應該不會那麼顯眼，而是從通用的創造性用途逐漸發展為專精於特定的知識領域。「就像雲端運算如今普遍存在，支援著大多數應用程式，AI 在爆紅期過後，也會退居至我們生活的背景之中，成為無所不在的元素，」Sanjeev 如此認為。

AI 所掀起的革命應該能減輕這類工作的負擔，將工作中許多繁瑣的環節自動化。「由於 AI 能夠協同整理軟體工程、法律與企業等特定領域的大量利基資料，因此正被用來訓練個別領域的超專業 AI，」Sanjeev 表示。

OpenAI 本身也在其系統裡提供自訂訓練套件，讓客戶更容易加速建立自己的個人化 AI 醫師與機器人律師。不過，萬一出事——比如 AI 醫生誤診，或是 AI 律師犯了足以取消律師資格的錯——最後該由誰承擔責任，仍舊是擺在所有人眼前的難解課題。

原文：The Ghostwriter typewriter brings generative AI to the printed page, by Andrew Taranto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