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陳景峻：年輕人欣賞柯P直白 我也不是老派

台北市副市長陳景峻日前接受本報專訪，談到市長柯文哲施政及政績，以及競選連任等問題。解讀柯文哲風格，陳景峻認為，有些政策似乎過於急就章，「公務員會為了配合而配合，提出修正的案子的話，會把公務人員累死，也會使公務人員流於形式地做一些官樣文章，或表面上的陳述報告，那事實上沒有針對內容去做修正，把真正原因找出來。 陳景峻說，他認為這樣不太好，市政應該慢工出細活，不能急就章，但素人出身的柯文哲已改變很多，對市政的熟悉度、掌握度沒有問題。 至於是否勸過柯P？陳景峻則表示，台北市民是欣賞柯文哲最原始的一個風格，「這個也是年輕人欣賞的，就是直白，有什麼說什麼」，「他（柯）常常講，他有問題他就舉手，可是會給中央解讀成砲打或對立，可是這塊我發覺年輕人蠻喜歡的，政治人物比較矯柔做作思考比較多，但他不是，他一下就出來了」，這不同於以往政治人物，所以現在不是風行這樣嗎？川普也是、菲律賓總統也是，非典型的政治人物就是這樣子。 至於市民能否欣賞非典型政治人物的柯文哲「直白」的優點？陳景峻則認為，柯P「這樣是有好也有壞」，「我也不是什麼老派的，我都可以接受新的觀念」，但他覺得，政策的形成還是要有一定的軌跡，跟它形成的程序。 以下是專訪摘要： 問：柯市長還沒宣佈競選連任，競選連任機會相當高，你覺得市政有哪些可以加強？ 柯文哲市長已經執政三年，可以講是從一個生手變成一個對於市政是不陌生的老手，尤其大家講柯市長是非常勤政的，每天嗡嗡嗡，七點半就開始來上班了，也鉅細靡遺的把各項的市政建設，他都很瞬間的，都把它吸收、消化，甚至是進化成更完美的版本，這一點我認為柯市長在整個市政的熟悉度跟掌握度，我的看法是都沒問題，現在未來是說，熟悉度掌握度以及他的理想規劃也都沒有問題，未來要看的是說，如何在這一屆之前，提出更有利的願景跟建設，來給人民感受得到，我覺得是必須在最後一年尋求連任的時候，拿出政績來跟民眾做報告，因為民眾整體的要求，不是只有單一個，只有西區的翻轉計畫而已，包括多元的，包括交通的改善、教育資源有沒有充沛，有沒有做教育上的大躍進，甚至是醫療的資源有沒有能夠給人民感受到？比如說他整個醫療，最近給老人的肺炎疫苗，他聯合醫院有沒有更有醫療的資源更充實、讓人民感受得到，我覺得這個要去考量。 問：柯市長為了減緩舉債，在硬體建設上做得比較少？ 答：硬體因為這個不是急就章的，是要慢慢去所謂的擘畫，而且要循一定的程序。因為我在行政院待過我知道，硬體要一步一步來，從規劃、產出、到人民享受得到，要有一段期間。 以社會住宅來講，現在如果從土地的取得，比如說公有地，這個我看大概都沒有問題，但是在公有地的取得要跟當地居民來做溝通，我覺得是要有一定的程序，有些溝通譬如說居民會反對，誒我這個地方是一個精華區，為什麼要擺一個社會住宅？他們認為社會住宅放下去之後，會把房價拉低，那甚至會把交通的擁塞帶進來，這路邊的相對配套措施，這個當地的居民有沒有去做良好的規劃，這個恐怕當地的居民會有異見的，這個要透過不斷的社區上面的溝通去瞭解，這個也花了一些時間。 再來是所謂的規劃、研議這個空間比，有些說要三千戶，甚至一直降說不行，居民說我這個社區從整個資源的配備，或著是說當地社區那個動線或著容納，沒有辦法到三千戶，他認為說兩千八等等，那都會有一定的角力，一定的要取得共識，這個也是要一段期間，接下來如果取得共識，戶數也同意讓你，交通動線沒有問題，社區環境也解決了，那再來就是要規劃了，規劃有些地區是容積可以增加、要增加到什麼程度？建蔽率要到什麼程度，那還要都市計畫的變革，更還有所謂的設計，現在設計規劃發包施工，那要一段期間，我認為說柯市長剛開始在社會住宅這塊或許沒有做仔細評估，所以當初才喊出四年兩萬戶，可是到目前為止，如果依照現在的進度，大概到明年為止，四年，大概兩千多戶，十分之一，這也表示，那個過程當中他沒有去做時間、空間、人民、社區，全部的衡量跟規劃，所以我講這個是需要時間程序的。 問：你覺得柯市長是否需要進一步跟社會說明？落差感覺也蠻大的？ 答：柯市長有在市政會議上，對外有講說確實他這一部分確實是沒有詳細地去把這個跟人民說清楚，他也表示說抱歉，我記得好像有（他說現在轉向包租代管）對對，包租代管現在我們好像三萬多戶吧還是三萬五千戶，有些不是我列管，但是我就是這樣聽聽聽記起來了，大概三萬五千戶的包租代管，可是現在也包括說你出租，有些是坪數太大，那價格是不是能夠符合，一般的年輕人或著低收入戶能夠住的，這個也還在研議，可是到目前為止好像進度還不斷在琢磨，你說是三十坪的，要一萬七千起跳，你看一般民眾大概要８千塊才能夠租得起，那是不是有２人共同來租那個房子，這個到目前為止還是有法令上的釋義，我們希望說這一塊還是能夠提供更優惠的地方，比如說新店美河市，到目前為止還有大量的捷運共宅還沒有租出去，這個也是有遇到一些法令上突破的瓶頸。 問：副市長這段時間看下來，對於這段時間北市執行住宅政策的經驗，你覺得接下來挑戰新北，這樣的住宅政策，對你接下來新北住宅政策有怎樣的想法？ 其實當然啦，當然你社會住宅是普遍的，在一般年輕人從南部北上應該要去挑戰，雙北居不易，高房價，所以社會住宅會因應而生，那因應而生你必須取得更多的公共空間，來去建社會住宅，但是你社會住宅要放在哪個地方，地點的選擇非常重要，以及能不能符合年輕人的需求，未來我是覺得如果規劃，還是要城鄉差距能夠縮短，社會住宅應該盡量取得公共土地之外，要離大眾捷運所謂的方便一點的公用的土地來做興建。 第二個我覺得說，在新北市現在林口，我們辦世大運的選手村，到目前為止還是閒置空置在那邊，應該是有三千六百多個，這個未來你是要當作社會住宅，還是我上次說，可以把那個地方一部分做為電競產業根據地，研發或是年輕人去那邊做工作室，跟社會住宅一起研發基地，也配合他們有一個廣場可以做電競場域的園區，做一個電競園區或是新創產業園區，那個地方就是未來可以規劃，有些是地狹人綢你就不太可能去規劃公共空地另外就是要大規模地做一些大規模的公共土地都更工作，有些在新北市是以前有些留下來，不管是公有的房舍，或著是眷村的公有土地，都還有所謂的平面的民房，這應該是要大量地要趕快去處理，那個除了會影響都市的發展之外，也會產生公共安全的問題，我認為這個也要趕快去做處理。 問：但這些民房可能又會有居住權的問題？ 答：對啊，有些是沒有土地權，只有上面有使用權，這個也要處理，這個處理也要除了說把能夠促進都市更新，也能夠用這個土地來做社會住宅的土地，覺得這個也能夠做。 陳景峻認為，市政不一定快就是好，要慢工出細活，應全盤規劃再推出。但他認為柯文哲已改很多。圖／郭文宏 問：你到市府這麼長的時間，柯P有些決策會讓外界覺得有些突兀，包括有些人事，或著是像剛剛提到的住宅政策，還有違建問題，你覺得是因為媒體關係，還是他本身人格特質的關係，怎麼樣可以做更好的讓民眾更有感，或者至少讓民眾有感？ 答：我覺得做市政不一定是快就是好，我認為市政的建設是要慢工出細活，而且要很周延地去做思考，市長常常講的是先做了再說，先做再做修正，我的想法是要推出之前要全盤考量，規劃仔細，把該克服的法令或是協調工作，要周全才去動，我是認為我要全盤規劃好之後再推出，這樣才不會給人家認為說你是朝夕令改，你出爾反爾，或是你急就章等等等等。 問：顯然你的做法跟市長有一點風格上差異，有沒有衝突？你怎麼說服他？ 答：我一直講說快不是好，有時候台灣說吃緊弄破碗，你事情你說做好做好，你要做快的時候，你會給公務員為了配合而配合，提出修正的案子的話，那我覺得說這會把公務人員累死，也會使公務人員流於形式地做一些官樣文章，或表面上的陳述報告，那事實上沒有針對內容去做修正，把真正原因找出來，我認為不太好。 問：你有沒有勸他？ 答：這就是他的施政風格，也沒有辦法說馬上扭轉過來，他常常講說他在急診病人看病的時候，不管你是躺著坐著站著睡著，只要能夠把病人救好就好了，他有ＳＯＰ的程序，他想說快就好，但是我認為這是行政、政治，有政府的體制，就是地方上跟中央要有溝通，要有法令上的限制，除了縱向之外、橫向的各局處又有怎樣的溝通？因為一項工程牽扯到很多，比如說社宅，裡面的土地有都發局、工務局、水利處，這個整體的配套措施要結合，不是說我今天要把他設計出來，我明天就可以把大樓完成，不是這樣子，所以這個我覺得是溝通協調，而且法令一定要作用，這個我覺得是每個人的施政風格不太一樣，但我認為他是素人出身，已經改變非常多了 問：市長會給你開ＳＯＰ，說你什麼時候要做好？ 答：這個不會啦，他是滿相信、信任，在工作上他是蠻相信跟授權，他只要交待你一個專案，你下去負責，他就會交待你。他不會過問，但是你定期要跟他說明跟報告，去做追蹤。 問：你認為台北市民能不能欣賞柯市長這種優點？ 答：台北市民是欣賞他最原始的一個風格，這個也是他接受年輕人欣賞的，就是直白，有什麼說什麼，他常常講，他有問題他就舉手，可是會給中央解讀成砲打或對立，可是這塊我發覺年輕人蠻喜歡的，政治人物比較矯柔做作思考比較多，但他不是，他一下就出來了，這是叫做所謂的不同於以往政治人物的政治人物，所以現在不是風行這樣嗎？川普也是、菲律賓總統也是，非典型的政治人物就是這樣子。 這樣是有好也有壞，依我的看法，我也不是什麼老派的，我都可以接受新的觀念，我覺得說政策的形成還是要有一定的軌跡跟程序，不是說如同企業家那麼自由靈活調度運用，這個也是說要去修正的，可是常任文官他沒辦法，他還是要依法行政，他什麼事情還是要有法令的依據，不可能說我今天要提出什麼，我認為可以，那法律有些不太行的，或沒有辦法去做所謂的單向的切入的話，這個恐怕都必須要去所謂的互相琢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