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岸史話－好想有枚紀念章──永遠的老兵

旺報【文╱劉台平】 很多國軍的倖存老兵渴望得到中共發的抗戰紀念章而不可及，心裡覺得委屈，他們希望自己也能得到一枚，代表國家民族對其過往功績的承認，就此死亦瞑目。 所謂「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令人悲涼的是，那些百戰餘生、硝煙散盡的壯士，往往「歸來無衣食，苟延渡殘年。」關愛抗戰老兵「為了告別的聚會」。 筆者佩服他們，也願意加入他們的活動，但不知道自己以什麼樣的方式切入為佳。像普通的志願者那樣，每年捐點錢，閒暇去慰問一下老兵，固然善頌善禱，值得稱讚，也能做到。可僅於此止步的話，內心還是不安且慚愧。我還可以做更多的事，還可以出更大的力。 美國的國家記憶 筆者曾和志工在聊，為什麼不能用擠兌良心與責任感的辦法募捐？比如拿著老兵慘狀的音像文字資料，回台灣找國軍的國防部，找馬英九……問他們：你們的兵你們還管不管？這些年你們吃香的喝辣的，有想過他們麼？當年你們把他們帶上抗日戰場的時候，是怎麼許諾的？……他們不鳥你們的話，就鼓動新聞攻勢。他們都不鳥的話，那就去台北街頭，去香港街頭下跪募捐……、我和你們一起跪。還有很多募捐的賤招，只要不是為個人的私利，再無恥的事，我也敢想樂做。 不要建議去向中共民政部門及政府求助，沒有人比他們更希望這些老兵早點死光，省得在這礙眼。在他們看來，當年「鎮反」，沒屠光這些國民黨的殘渣餘孽已經是仁慈了。再說了，他們連自己的越戰老兵都不管，還妄想什麼？ 關懷老兵的志工不是沒有聯繫過政府部門，結果差點沒當成敵對勢力清除掉。他們也曾聯繫過諸如學校與共青團等青年組織，聞者無不掩耳走避，還青年組織。這種勢利青年組織裡的青年，除對升官的終南捷徑有興趣，還有一點青年的熱血與良知嗎？在他們看來，對彼黨倖存抗戰老兵的同情，就是對我黨不忠。 更令人無語的是，連「黃埔軍校同學會」，也不肯伸把手，不願意搭理這些老兵。或許他們覺得自己是軍官，是蔣公門生，與兵的身分不同，理當受到某黨的禮遇優待和利用豢養。如作是想，他們當年丟掉江山，也是理所當然。這幫老頭，先前被整幾十年，也屬理所當然！ 有本描繪緬甸遠征軍的攝影集叫做《國家記憶》。很遺憾！那不是我們這個國家的記憶，那是美國人的國家記憶，裡面中國軍人的影像，無非是人家記憶的邊角殘餘。我知道出版者的初衷，並不是替我們這個民族留下記憶，借此謀財而已。 有時想想，真是覺得我們這個民族沒有記憶，也沒有骨氣，只有勢利！ 很多國軍的倖存老兵渴望得到中共發的抗戰紀念章而不可及，心裡覺得委屈，他們希望自己也能得到一枚，代表國家民族對其過往功績的承認，就此死亦瞑目。 老兵，我感謝你！他們戰死了，便與草木同枯；他們戰勝了，也遭苦難折磨。1931到1945年，在這片我們深愛的土地上，曾經被日本帝國主義蹂躪，國土喪失大半，人民流離失所。在這個民族最為難的時刻，有這樣一批中華兒女，他們用怒火鍛造刺向侵略者的尖刀，他們用熱血化作滔天的怒潮湮滅了日寇的猖狂，讓中華民族的旗幟，在鮮血和榮譽中隨風飄揚。 60多年過去了，還有很多老兵因為各種原因，依然不為人知道，遭人誤解，受苦痛、病魔、貧窮折磨。他們彎曲的腰背，曾經挺立起一個國家和民族的脊梁；他們滄桑的眼神，穿越了歷史的煙雲，卻仍不失堅韌和希望。當家國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站立得最挺拔，最堅定。當他們今天他們需要我們的時候，我們應當和他們在一起，去感觸他們的溫度。 抗戰榮譽俱成灰 根據關愛老兵志願者的統計，目前大陸能確定身分的健在的老兵不到3千人，參加過遠征軍的老兵有四五百位，凡是被找到的老兵，基本都得到了關注，生活已經不成問題。不過這些昔日的軍人最看重的還是榮譽，他們渴望得到尊重、認同。現在來看，這來得遲了一點。 2005年，中共曾為抗戰老兵頒發勳章，但原國民黨軍人中只有軍官和一些有影響力的士兵得到了這分榮譽，普通士兵則沒有。這讓一些老兵感到委屈，覺得不被承認。 曾有熱心人嘗試向有關部門建言，希望對於抗戰老兵不論官階，一律授予勳章，對未獲得勳章的老兵予以補發。但此後一直未獲回應。筆者認為台灣當局為何不勇於面對歷史，努力彌補過去的錯誤，時間留給老兵與兩岸並不多了。 就像一棵秋天的樹，樹葉不斷飄落，枝丫慢慢凋零。近年來，隨著衰老和疾病的不斷襲來，陸續有一些老兵去世，剩下的越來越少。 「國家欠他們的，現在不補償，什麼時候補償？」許多志願者對此感到無奈，「快到抗戰勝利70周年了，到時候還能剩下多少老兵？我們還能為老兵做些什麼？」在他看來，唯有對歷史的尊重，才是對自己的尊重。（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