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岸史話-雙面新疆王盛世才

旺報【文╱盛世才】 我所標榜的「親蘇」,是為著維護中央「剿匪抗日」的國策的一種手段而已,何足為病? 何以言之,按自九一八事變後,日寇暴露其猙獰面目,對我肆意侵略;共匪復猖亂於華中各省企圖顛覆,內憂外患,紛至沓來,中央為應付空前的困難,曾釐訂極明確的政策,即攘外必先安內,於是一面剿匪,一面準備抗日。 百般懷柔穩定新局 但就當時國家的處境而言,要抗日勢不能不和俄,以免陷於兩面受敵之困境,這是很淺顯的道理。我身負邊防重責,而所治理的區域又是和蘇俄接壤千里的新疆,應付強鄰,稍有差池,不但糜爛地方,且增中央西顧之憂,這是極為可慮的。 因此,我不得不盡百般手段,懷柔蘇俄,以穩定新疆的局勢,俾中樞能全力從事剿匪並準備抗日。換言之,我所標榜的「親蘇」,是為著維護中央「剿匪抗日」的國策的一種手段而已,何足為病?迨盧溝橋事變發生,舉國在最高領袖蔣委員長領導下,奮起抗戰,新疆更成為中俄交通的孔道,一切俄援軍火物資,均經由新省轉運內地,試問,在這樣情況之下,我當年還能不敷衍蘇俄嗎? 往事歷歷,此為國人之所盡知,彭先生身為政府大員,寧無所悉?何以在事過30年之後,竟裝瘋賣傻,誣指我受親屬的影響以致踏上「親蘇」的歧途,我盛某雖至愚,何至將國家大計,操於婦人兒女之手?其理明甚。至彭文所稱「大開殺戒」一節,更是拾人口唾,以訛傳訛而已。 誠然,我治理新疆10多年中,曾遭遇6次的大陰謀暴亂案,奸人挾外力企圖顛覆,幾使新疆罹「亡省」之禍,經我一一敉平,並依法懲辦首要叛逆,及若干赤化份子。這和當年在剿匪期中,贛閩各省的統軍將領曾在前方處決瞿秋白、方志敏等匪首如出一轍。若將我制裁首要叛亂分子,謂之「大開殺戒」,那麼,處決瞿、方諸匪首,這又算所開何戒呢? 彭先生又說:「盛氏的老弟是督辦公署的外事處處長,其弟婦邱玉芳那時在迪化擔任二女校長的名義,所以很方便在社會上散布共產黨的進步思想……」此更屬無稽之談,要知,當時的督辦公署編制,根本就沒有外事處這個機構,而我的4位弟婦中,更無一人擔任迪化二女中校長,此為當年旅新人士之所盡知,勿庸贅辯。 說句實在話,以當時新疆的環境,如果我真的要散布什麼進步思想,儘可指派部屬辦理,用不著動員我的家屬;反過來說,如果我認為沒有這樣做的必要,那我更不會容縱我的家屬去做「反動」的宣傳員。 彭先生若因對我個人有宿怨,出於下意識的報復心理,不惜捏造事實,含血噴人,在這世衰道微的時代,原亦不足為奇,但我認為他最不應該的,莫過於在自編自吹的這許多離奇故事中,有時竟將我們國家的最高領袖亦牽涉在內,這未免太不敬了。如彭文所述:「此時最高當局的蔣先生,…原已決定借重馬占山的關係,派馬氏到新疆去收拾這一危局,因為留在新疆的東北軍,多屬馬氏舊部……」 彭氏又說:「盛世才此時有一封密電給我,…」接著,又說:「我接到這封密電,知道盛世才已經有了徹底的覺悟,…便馬上帶著這封電報去晉謁蔣先生。…所以立表同意,要盛世才好好去做,因此,就把馬占山接長新疆的命令擱淺下來……」 凡是稍為明瞭多年前我國政局的人,誰都知道:彭昭賢先生當年廁身中樞,至多也只算二三流的角色,未必就有「帷幄上奏」的分量。但現在他筆下所描述的,活像一個「國家重臣」,隨時可晉謁最高當局,參與密勿,這不是跡近招搖嗎?據我所知,最高當局並無派遣馬占山赴新的擬議,我自己則更沒有發電給彭氏作大義滅親的表示。 蔣公以天縱神武,難道果如彭氏所述,將派馬赴新以挽「危局」,竟因我的一紙電文便改變了他的原意,雖三尺童子,其誰信諸!? 再說,東北義軍的退扺新疆,這是民國21年的事,而彭氏所捏造的蔣公將派馬赴新,那已經是民國32年了,試問,縱使留新的東北義軍與馬占山頗有關係,但經過了10多年失卻聯絡,人事滄桑,馬氏雖赴新,還能發生作用嗎?以蔣公的善於用人,何至如彭氏所述作這樣的處理呢?因此,我認為彭氏捏造這段離奇的故事,不但大不敬,抑且有招搖之嫌! 捏造旨意編派人令 最荒謬的,便是我4弟盛世騏旅長於民國31年為共產黨所謀殺,彭氏竟顛倒是非惡毒的誣陷。所謂「被殺的共達萬人以上,尤其是他的弟弟和弟婦死得最慘!」不僅是惡毒是挑撥離間弟兄間的感情,而且簡直是梟獍其心,豺狼成性,從政治立場看,我更不知道何以彭先生會厚於俄共及中共匪徒,而薄於對他自己的老友?竟想入非非地設詞為殺我4弟盛世騏的兇手-諸如俄共死鬼史大林,前蘇俄駐迪化總領事巴庫林,前新疆督署中將顧問拉托夫,匪共頭目毛澤東、周恩來,前八路軍駐新疆代表徐杰,以及被我置之於法的前新疆民政廳長-毛澤東的弟弟毛澤民等脫罪,致死者含冤九泉,生者蒙垢忍辱,事之可歎,執有過此!(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