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險業淨值風暴》小英總統注意!當股債都走空 如果你不解決壽險業 那就等壽險業來解決你
22家壽險有7家踩到監理紅線,金管會主委黃天牧與保險局局長施瓊華難辭其咎。(攝影/林聖凱)
每次多頭市場人聲鼎沸,總會令人想起灰姑娘的故事。
灰姑娘在仙女姊姊魔法加持下,盛裝參加王子舉辦的舞會,派對上她盡情狂歡,但午夜12點鐘聲響完,馬車就要變回南瓜,車夫就要變回老鼠,公主也要變回灰姑娘。
大家都聽過這個童話故事,狂歡時大家心裏總想著等到鐘響敲下第1響才要離場。但麻煩的事情來了,當午夜12點鐘響逼近,有人不僅不想離開舞會甚至還想把時鐘調慢,讓鐘聲慢一點響、繼續享受派對。
資金槓桿高達33倍,壽險業不想變回灰姑娘
回到金融市場,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當全球資金派對接近尾聲,敲鐘的是擁有全球資金魔法棒的美國聯準會(FED)主席鮑爾,台灣的金管會跟部分壽險業者,就是那想改變規則(調慢時鐘)的灰姑娘。
過去金融市場有種慣性,那就是股市多債市就會走空,債市走空股市就走多,但今年以來美國幾度強勢升息,打破的這種慣例,當股、債市一瞬間全部掉入空頭,站在海嘯第一排的台灣的壽險業首當其衝,原本一度喘口氣,結果9月中下旬又開始頭殼抱著燒,「某某壽險公司會不會倒閉?」成為民眾茶餘飯後最關心的話題。
台灣22家壽險公司去年底淨值2.72兆,今年以來美國聯準會幾次的暴力升息、美元狂飆,接著股市、債市同步重挫,已經讓壽險業淨值大縮水,市場估計9月底整體壽險業淨值將失守兆元大關,恐下探8,000億元7年低點,才不過9個月的時間,整體壽險業淨值縮水超過七成,估計減損金額約1.92兆、逼近2兆水準。
以整體壽險業目前不到兆元的淨值,整體資產卻高達33兆,這相當於整體壽險業的資金槓桿高達33倍,風險之高令人咋舌。
22家壽險有7家踩到監理紅線
3日立法院,保險業淨值大黑洞成為立委爭相質詢焦點。在立委郭國文拍桌逼問下,金管會保險局局長施瓊華終於脫口說出,有7家壽險公司淨值比低於3%,其中還有一家壽險淨值已出現負數,分別是南山人壽9月底淨值為負0.59%,另外6家低於法定標準3%以下的壽險,分別為保誠人壽1.5%、國泰人壽2.64%、三商美邦人壽2.1%、宏泰人壽2.2%、安聯人壽1.13%、第一金人壽2.03%。
比較特別的是,南山人壽以及三商美邦的淨值大跌已經拖累到集團相關公司。其中3日推出高齡88歲創辦人翁肇喜重掌董事長的三商美邦,股價已經跌至6元左右歷史新低。才剛辦完現增、直接及間接持有南山約26.62%的潤泰全正在苦守50元現增價,至於直接及間接持有南山約25.11%的潤泰新股價則是創下一年半來新低。
有人說,台灣經濟持續成長、出口暢旺,台灣錢不只淹腳目還淹到肚臍,主管機關又是全世界最會管也最愛管的金管會,保險業怎麼會出問題,只要金管會改變遊戲規則,配合業者要求放寬會計帳認列,鬆綁風控兩大指標「資本適足率」和「淨值比」不就得了,這些壽險業又不是掏空,哪有面對不了的問題。
13年資產膨脹4倍,壽險業大膨風
其實,壽險業可能不是掏空,但卻是膨風,過去十幾年金融市場牛氣沖天,壽險業搭上股市、債市、房市、商品四駕大多頭馬車,順風順水跑了好多年,壽險業跟金管會都忘記空頭長什麼樣子,大家拚命吹牛,如今聯準會主席鮑爾用一根叫做升息的針,戳破了這個資金堆砌的大泡沫,接著金融市場的系統性風暴恐怕才要開始。
根據統計,整體壽險業在2007年底的資產總額大概是8.7兆,2021年底膨脹到33.3兆,過去這13年間,壽險業是怎麼吹氣球做到資產膨脹接近四倍?他們靠的是大賣「儲蓄型保單」大吸金。
壽險業者大量的出售短期的「儲蓄險保單」有什麼好處?一位金融業高層透露了背後很少被提起的原因。這位金融業高層表示,壽險業大量賣儲蓄險保單,其實是可以攤低保單成本的,因為這些近幾年才出售的短期儲蓄險保單,保單利率才2%左右,而過去較早以前賣的保單利率都在10%左右,新的儲蓄險保單剛好可以「洗掉」之前高利率保單造成的利差損問題。
壽險業六成資產買海外金融商品潛藏巨大風險
2008年金融海嘯後,全球央行進行了好幾波QE,全球資金大氾濫,錢要往那裡跑?當然不外乎就是股市、債市以及房地產,2015、2016年中國股市大回檔,房市也因政府的打房政策受衝擊,這時候壽險公司在金管會許可下,大量的發出了短期「儲蓄型保單」,2015年底,壽險業資產不過19.73兆,但到了2021年底,壽險業資產已經來到33.3兆,這個儲蓄型保單不僅可以吸金讓壽險業資產膨脹又可以攤低保單成本,可說一兼二顧。
只是這些透過儲蓄險吸收到的錢,壽險公司又在金管會支持下將其中高達六成的資金(接近20兆)都轉往國外買海外基金、債券等投資標的,壽險公司拿保戶的錢把自己變成「類海外基金」公司,但其實這些膨漲的資產是潛藏有具大風險的。
當壽險業不斷吸金變成大到不能倒的怪獸...
因為只要海外債市及匯率等一有個風吹草動,台灣壽險業資產淨值就要掀起狂風巨浪,而今年前9月聯準會不只升息5次,還累計升息了12碼,結果竟有壽險業淨值出現負值(負債>資產),21家壽險業有三分之一觸動監理紅線,一直向我們保證壽險公司帳務透明、體質健全的金管會到底監理到哪去了?簡直讓人匪夷所思。
現在空頭警報才剛響起,美國聯準會升息腳步也還不見停歇跡象,換言之,不管是投資人、廣大保戶甚至是執政黨小英政府可能必須要有所體認,現在壽險業就像宮崎駿動畫「神隱少女」中的無臉男,是2008年開啟的QE將壽險業帶進了湯屋般的資金派對繁華世界。
這些年來,壽險業不斷的吸金,是金管會的縱容及市場對金錢的貪婪養大了壽險業這頭怪獸,如今讓保險公司膨脹到大到不能倒,甚至到了出任何問題就會動搖國本的地步,在這裡我們提醒蔡政府必須正視壽險業這顆國安大炸彈,並擬定拆彈計劃,「如果你不解決問題,那就等著問題來解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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