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可以跨越性別、不用語言,雙生姐妹Yin & Yei:謝謝一路上有你
愛可以跨越性別、不用語言,雙生姐妹Yin & Yei:謝謝一路上有你
在世界有點不安靜、氛圍裡總參雜幾分躁動的時代裡,Yin和Yei透過自己的成長故事,邀請讀者一起細細聆聽、慢慢尋回生活中、日常裡,那些始終在身邊默默陪伴,一路給予我們勇氣的愛。
愛無藩籬,我就喜歡女生
在充滿許多條條框框的社會裡,連「性向」都可以被加以審視,如果你剛剛好喜歡異性,那麼恭喜你的性向欄填答無疑,但如果你偏偏喜歡同性或雙性,那你免不了經歷想挑戰或改變你答案的人,甚至陷入自我否定與懷疑。雙生姐妹鄭湘穎(Yin)和鄭湘燁(Yei)在成長過程中,最幸運的莫過於擁有彼此,兩人從幼稚園便知道自己的性向,妹妹Yei說:「其實我們從來沒有討論過這件事,那種東西很像一種默契,我們從小就心照不宣,知道妳跟我一樣是喜歡女生的。」對兩人而言,看着彼此的時候就像照鏡子,因為從小有對方相伴,她們從不覺得「女生喜歡女生」是一件令人錯愕或奇怪的事。
由於從小個性外向又好動,忙於做生意的媽媽索性讓Yin和Yei理了一頭輕爽的短髮,不過依舊是批著小男孩外皮的女兒身,媽媽還是會想替她們打扮,希望女兒穿裙子等。Yei分享到:「小時候我們很喜歡去吃喜酒,可能是喜歡喜宴的熱鬧氛圍,也有可能是想吃炸湯圓吧(笑)! 媽媽就會藉機以吃喜酒為由,要我們穿裙子。」除了會因為一些無法抗拒的誘因而妥協,古靈精怪的雙子座小孩Yin和Yei,從小便想方設法拒絕穿裙子,最後媽媽才漸漸不再要求這件事。然而過了穿裙子這道課題,很快又迎來需要穿內衣的階段,直到後來步入社會,Yin和Yei毅然決然做了平胸手術。
提及第一次向家人坦言自己的性向,Yin和Yei至今仍印象深刻。當時才大學的她們,彼此商量後選擇以email的方式,向平時有收信習慣的公務員爸爸出櫃,記得當時看見爸爸的回信,她們非常緊張,信件的內容很長,但有一句話她們永遠記得,爸爸在信裡說:「孩子,爸爸其實早就知道了……記得讓自己的光芒,大過別人看你的眼光。」做為一位父親,Yin和Yei的爸爸縱使擔心,仍選擇理解與支持,這也成為後來雙生姐妹更勇於表達自我、活出精采人生的力量,她們始終敦促自己無論在工作或各方面,都要盡力做到更好、成為榜樣,就像爸爸所說:「要站在別人的前面。」
有一種愛,是無條件陪伴
雖然得到最親近的家人支持,但內心是否還是曾有害怕或覺得無法做自己的時候?姐姐Yin回答:「是有的,但因為從小有彼此陪伴,不像大多數的人需要自己一個人面對人生課題,所以當發現自己和他人不一樣時,會容易覺得自己是錯的,或者不敢去做某件事。」Yin接著說:「例如要出櫃的時候,我就問Yei要不要一起,於是我們兩個就一起寫一封信給爸爸。」成長過程中她們總是相伴彼此,一起打籃球、一起做壞事、一起挨訓,Yin感性地說:「很感謝有妹妹的存在,當你做任何事,感覺到有一個人在身旁支持你時,你就能夠更有力量、更勇敢地做自己。」
妹妹Yei接著說:「好像從小做很多事都會覺得要帶上對方,從國小三年級選社團,到高中加入HBL再到大學打WSBL都是一起的。」在逐籃球夢的路上也一路相伴的Yin和Yei,因患有僵直性脊椎炎,每每發作時疼痛難忍,Yei依稀記得最後一次Yin痛到撐不住的時候,直接跑到場邊大哭著對她說:「我撐不下去了!」於是Yei問姐姐:「那我們不要打了好不好?」兩人在堅持過、付出努力過後,最終選擇一起離開球隊,重新轉換人生跑道,Yei回憶當時爸爸得知她們要退隊時,只對她們說:「妳們兩個做任何決定都要為自己負責。」不出三天爸爸就直接大老遠開車來,載著她們和行李離開。
話鋒一轉,聊到兩人也曾經因為爭執而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聯繫對方,其實就和許多人一樣,常常容易忽略身邊那些似乎「永遠都不會離開自己」的存在,我們習於對人來人往的過客禮貌寒暄,卻總是不經意將最鋒芒的言語留給身邊的人。吵架後的Yin和Yei,有大概2年多的時間不特別過問對方,各自過著自己的生活,Yin說直到有一天她獨自在海邊,才突然意識到:「為什麼我獨自一個人在這裡?我身邊不是應該還有從小一起長大的手足嗎?」在那一刻,她明白沒有任何事比擁有彼此更重要、更強大,就像爸爸對她們的期許:「兩個人,一定要一加一大於二。」
無需言語,只因愛無限
被問到Yin和Yei是否會對父母撒嬌?雙生回想其實過去父親的角色,始終扮演著令她們敬畏的嚴父,隨著日漸成長,她們才深刻感受到在最需要的時候,爸爸所展露的無限父愛。而她們對爸爸表達愛的方式,也許不用言語撒嬌,卻格外實際而溫暖,她們總會默默觀察爸爸的需求,然後給予實質或金錢的付出,例如爸爸退休後在東部務農,Yin和Yei便聯手買了一台小貨車送給他,有一回小貨車的檔風玻璃裂了一個洞,她們心想:「這老頭肯定又捨不得花錢拿去修。」於是要求爸爸趕緊去送修再報價給她們,兩人笑說:「不到三個小時,爸爸就把報價單傳來了!」
縱使一路走來幸運擁有給予無條件支持的家人,但在異性戀霸權的社會體制裡,Yin和Yei的外型和性向,仍然要面對許多質疑與異樣眼光,回想以前父母還會對過問的親友稍加解釋:「她們因為打籃球所以頭髮剪比較短啦!」如今兩人的媽媽面對疑問,都會乾脆爽快地回答:「對啦!那就是我兩個兒子啦!」用幽默的言語帶過,也許是因為疲於做無謂的說明,但更多的是因為媽媽選擇尊重她們的決定,畢竟追尋自己想要的樣子去成為更好的人,哪裡需要那麼多理由?又哪裡需要向誰多加解釋?來自家庭的養分,讓雙生的眼神閃閃發亮,言談間,依稀感受到她們的堅定和善良。
近年雙生也一起經營YouTube頻道《Yin & Yei雙生過日子》,不設限地大方分享生活中有趣、熱愛的事情,更希望將自身從父母、家人身上得到的支持與力量,分享給更多人。Yei提及有一位網友在看了她們的頻道以後,將影片分享給家人並將壓抑在心裡很久的性向一事告知長輩,後來網友的媽媽終於接受,網友也順利將長跑7年的伴侶帶回家。Yei開心地說:「這就是我們拍攝影片的初衷!」透過將自己和家人的故事,分享給所有難以對家人啟齒的同志朋友,或者難以接受兒女是同志的長輩,只想傳達真正的愛沒有藩籬更沒有對錯,它永遠可以超越性別、跨越隔閡,只因愛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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