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柏楊 個性衝、苦難多

中國時報【林欣誼╱專訪】 作家柏楊一生著述2000多萬字，曾為政治犯入獄9年，出獄後推動成立人權教育基金會，備受尊崇。私生活中，感情豐富的柏楊一生歷經5段婚姻、有5名子女，幾乎每個小孩都在破碎家庭長大，但兒女皆體諒父親。長子郭本城在柏楊逝世6周年之際出版《背影：我的父親柏楊》追憶父親。 他說：「看到他經歷過的折磨，怎能不放下一切去原諒。就像父親教我的，人不能活在仇恨中，愛才是超越世代的。」 今年60歲的郭本城現從事貿易，為柏楊與第三任妻子齊永培所生，父母離異時他還不到5歲，弟弟1歲。 他回憶父親是母親永遠的創痛，從小家中絕口不提父親，當兵時因「匪諜之子」身分還特別被關照，直到父親出獄、他年近20歲，父子才又相見，「對他逐漸從陌生、理解到原諒。」 郭本城與柏楊長相、神情神似，他笑說自己還遺傳到父親衝的個性，兩人談話常「講到第三句就吵架」，「但他值得原諒，是我們不懂事。」談到父親遭刑求、冤獄9年的折磨，他坦言每想起便悲慟流淚，「他的堅忍卓絕、歷經苦難依然樂觀的態度，也影響了我。」 2008年柏楊逝世後，許多長輩鼓勵郭本城提筆寫父親，他自嘲只寫過房地產市場分析文章，加上有個「文豪級」父親，壓力可想而知，「寫太好，人家說我歌功頌德；寫不好，老爸肯定託夢罵我。」後來他花8個月時間、參考周碧瑟親訪撰寫的《柏楊回憶錄》等書與相關資料，寫成《背影》講述父親一生，也著墨一手帶大他和弟弟的母親、外祖父母。 郭本城母親齊永培為書香世家的獨生女，外祖父齊鐵恨為奉派來台推行國語運動的元老，他感念母親與外祖父母的全心呵護，填補了沒有父親的童年，「母親努力將心中的痛苦和怨懟，昇華到對我們兄弟無窮無盡的愛。」 但書中父子親情著墨卻不多，郭本城靦腆說，「這很個人，不好琢磨，而且柏楊對兒子遠不如對朋友親密熱情。」他強調對柏楊好的人太多，「我寫這本書，是要對為他付出的朋友們感謝報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