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論》杜特蒂親中疏美所帶來的啟發

菲律賓總統杜特蒂日前訪問北京，大陸給予最高規格的接待。杜特蒂發表了被一般認為的「親中疏美」的講話。不少評論認為，杜特蒂親中疏美的表態，是對美國亞太再平衡戰略的一大重擊，到底杜特蒂的戲劇性表態，會對亞太形勢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已經成為相關各界關注的焦點。 從杜特蒂最近一系列講話表態，可以看出他是一個非常務實的國際政治現實主義的實踐者。在過去一段時間，在美國影響下，菲律賓亦步亦趨的緊跟美國的亞太再平衡戰略走，與大陸之間形成讓菲律賓都難以承受的緊張壓力。菲律賓在這樣的氛圍下，所得到的「好處」，主要是美國的軍事力量的支持，但長年來對於菲律賓實質的經濟發展，並沒有特別的助益。而且，讓菲律賓感到最悶的是，由於和大陸的緊張關係，一直讓菲律賓陷入國家安全的焦慮之中。中國大陸是緊鄰菲律賓的大國強國，和大陸關係搞不好，反過來卻一直要靠遠在太平洋彼岸的美國提供嚇阻保護力量，從菲律賓務實的戰略邏輯考量來看，實在是有點不切實際。 這次杜特蒂訪問北京，最直接的已經獲得十幾億美元的好處。而如果陸菲關係改善，菲律賓有可能繼續從中國大陸獲得實質的經濟利益，特別是可以從大陸推動一帶一路的戰略中取得更多實質的好處。更重要的是，陸菲關係改善，可以讓菲律賓從國家安全焦慮之中解放出來，從而可以把更多心力擺在經濟發展上。在另一方面，由於菲律賓是美國亞太再平衡戰略的重要門戶，如果任由菲律賓太過親中，絕對更不利於美國的亞太再平衡戰略的推動，因此，美國一定也會想方設法要拉住菲律賓，不讓他太過傾中；這樣一來，美國可能加大對菲律賓的援助及其他給利的籌碼，菲律賓可以因此在中美之間左右逢源，坐收漁人之利。如果從這樣的角度來看，杜特蒂的親中疏美的表態轉向，事實上是對美國亞太再平衡戰略的再平衡，不只讓自己從美國的束縛解放出來，而且還可以取得戰略的主動權，在中美之間左右逢源，獲得更大的好處。 從杜特蒂的表態轉向戰略的觀察反思，應該可以給我們一些啟發：其一，如果菲律賓繼續走過去親美疏中的路，菲律賓充其量只是繼續做為美國亞太再平衡戰略的馬前卒，非但沒有實質的經濟利益可言，還反而讓菲律賓的國家安全繼續蒙受巨大的壓力與陰影；其二，菲律賓與中國大陸修好關係，不只可以從安全焦慮解放出來，而且還可以從大陸獲得實質的經濟利益，以及美國的特別拉攏關愛；其三，因此，與大陸修好關係，讓菲律賓可以獲得過去所無法獲得的好處；其四，杜特蒂所經營操作出來的這個模式，有可能成為東南亞甚至亞太地區國家與中美互動的主流模式。 我們如果把上述的啟發，投射在兩岸關係上來思考，我們應該可以清楚的認識到，過度的親美疏陸，對我們不見得是有利的。只有兩岸關係修好，我們才有籌碼和美日討價還價，爭取最大的利益；如果兩岸關係不好，我們和美日討價還價的籌碼是很少的，充其量只是充當美日戰略執行的隱晦的馬前卒，從而可能更加沒有尊嚴和自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