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岸史話-驚心旦夕二二八
旺報【文╱高茂辰】 如果不是勵精圖治的陳儀,而是兇狠嚴酷的湯恩伯,大軍在手,民皆畏威,是不是不會有二二八? 蔣介石在3月19號打了個電報給赴台視事的國防部長白崇禧,還把「埔里」寫成了「塔里」,電報如下:「台北白部長:據劉師長電稱,我軍有一營追擊至塔里地方,被匪包圍激戰中云。此應特別注意,對殘匪之肅清切不可孟浪從事,稍有損失以漲匪燄。尤應特別注重軍紀,萬不可拾取民間一草一木。故軍隊補給必充分周到,勿使官兵藉口敗壞紀律。請兄特別注意。如果大軍入山窮追,更應慎重。請轉告劉師長為要。近況如何?盼覆。中正。」 陳明忠是參加埔里之戰的二七部隊突擊隊長,他腹部被彈擦傷,獲賠140萬元。他笑說:「我運氣不好,若兩顆子彈我就做總統了。」 愛台成代罪羔羊 陳明忠在事變初保護了他就讀的台中農學院院長周進三,周是陳儀的妹夫。陳明忠說外省老師比日本老師開明,他對周印象好。事後周帶陳明忠見21師的新聞處長,保陳免於通緝。由此看來,陳明忠這種首犯都可免罪,可見當時的鎮壓並不殘酷。 其實共產黨在事變中作用並不大。日本行法西斯,防赤反共,雖戰後社會主義為風潮,李登輝也加入謝雪紅組織,但其力量仍不太大。事變主因還是皇民仇中的心理造成。可是陳儀為了自辯,報蔣說是共黨煽動,加上確實是有向台灣獨立之發展,蔣才同意軍事鎮壓。 陳儀事後下台,1948年6月再任浙江省主席,但他認為大局已去,勸上海警備司令湯恩伯與共黨談和平條件,以免上海魚爛,對湯愛之深,責之切。湯陷君、親矛盾,非常煩悶,乃令毛森扣陳於自宅(現今為上海錢幣博物館),再叫毛森去溪口謁蔣,出示陳儀勸降的信,說會效忠總裁,力守上海,但希保全義父,貽養天年,蔣同意。 後1950年蔣在台復職,陳儀被關在基隆要塞,蔣令交陳軍法審判,湯恩伯大驚,求見蔣,蔣避去澎湖,殺陳後始露面。陳死,湯恩伯起家奠,蔣又令湯撤去,湯大受刺激。1954年湯因胃疾,蔣不放他出國就醫,是孫中山的老友山田純三郎為安排日本白團助蔣的事來台,在飯桌上問蔣,蔣才勉強准其赴日就醫,卻死在手術台上。 湯本來要去美國醫,但她要帶新婦錢小姐去,其妻反對,故改到日本。湯死,雷震去基隆接靈,撫棺痛哭。 蔣對湯說守上海,最後個人全身而退很不滿。在其日記中多有記載(即藏胡佛圖書館者),說某某人又來告湯狀等等。蔣經國又誤會湯私運一船金銀財寶去日本,即授意某財政大員貿然問湯,湯暴怒咆哮。那人慌忙退至門邊,穿錯鞋隻,抱頭鼠竄而去。湯因暴怒過度,彎身嘔吐。像這樣大小是非,一再困擾他,也使他腸病不斷增劇,以至不起。雷震與湯善,湯批條子把他的汽車運來台。 毛森來台後與蔣經國有矛盾,後避居洛杉磯,蔣死後才陸續公布他的回憶。 陳儀愛台不得法,結果成代罪羔羊。早年誣陳匪諜,也不談二二八,後被迫談,陳的頭又被用來安撫人心,責任推給他了事,只有李敖為他講公道話。哪知現在全台出草,已不是一個吳鳳的頭可滿足了。 二二八,陳儀一點沒錯,錯的是行仁政,錯在自信太過。他潔身自惕,清廉奉公,在辦公室放一張小床,以便當果腹,處處為台灣著想,結果竟然被誣為「顢頇肥痴」。台灣教科書說陳儀的統治是「窳政」,這個字真是用得妙,即當時並不是暴政、惡政,或誤政,只是不是好政,但說不出來哪裡不對。 今天分析二二八的起因,舉出的什麼糧食價格飛漲、菸酒公賣、經濟蕭條等,都是戰後的現象,世界很多地區都如此。台灣因為日據已久,與祖國隔閡,因此有期待的落差,從當初的欣喜到後來的不滿與鄙夷。但當時台灣並沒有民不聊生,官逼民反的情事。如果大陸人有欺壓台灣人,那台灣人應有「懼」,但是又沒有。 暴動未必有暴政 歷史分析不能以結果論,因為有了「暴動」,就說一定有暴政,是「官逼民反」。檢討是非因果,要把二二八放在戰後世界和中國的大勢來比較,要看陳儀是不是有比中國其他地區的施政更惡劣怠忽的地方,或者他雖然沒做錯,但是「台人新附」,他是不是做得不夠,或太掉以輕心,或者是好心得了壞結果?如果不是勵精圖治的陳儀,而是兇狠嚴酷的湯恩伯,大軍在手,民皆畏威,是不是不會有二二八?是不是對台灣比較好?「不行仁政」是不是必要? 汪彝定二二八時在台灣,事件後陳儀還派他下去看了一圈,後做到經濟部政務次長,他就說,如果台灣再晚收回15年,台灣是日本的。也就是說台灣在皇民化之下,已成了日本之土,這也是美國海、陸兩帥尼米茲和麥克阿瑟爭論要不要打台灣之因。麥主打,但尼米茲認為台灣反抗激烈,美軍會死傷烈,因此主張跳島攻日,台灣才得保全。否則台灣的死傷會比琉球大數倍。(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