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救「鳳尾草孩子」!需要「教育再造」,不是「基因改造」

搶救「鳳尾草孩子」!需要「教育再造」,不是「基因改造」

像阿德、小琪這樣的「鳳尾草孩子」,不只在花東地區,即便在西岸的都會地區也不乏多見。貧窮限制了他們的發展,成年後更可能長期陷入貧窮循環。而貧窮世襲現象,往往是數代「鳳尾草孩子」所串接而成的社會不公義。

鳳尾草,多年生常綠草本植物,常見於海拔四百至三千公尺處的石灰岩縫或林下,性喜溫暖,但能耐攝氏零至五度低溫。葉一回羽裂,羽片四對,展開如蝶翅。

而在花東縱谷有群孩子,我們暫且稱他們是「鳳尾草孩子」。

每個孩子都是上帝賜與人類的天使,天使當然有翅膀,但這群「鳳尾草孩子」的翅膀張開後是鬱綠的,不像西部都會區的孩子,有著璀璨的彩翼。

小琪,十六歲,低收入單親家庭 長女「不可能的任務」

英國歷史學家富勒說:「光,是上帝的長女。」盛夏的某個凌晨,上帝的長女雀躍著盈快的腳步,奔馳在台東鄉野的金針花海之上。這片金黃的柔絨,是上帝特意為她舖就的珍貴絲毯。因為風的緣故,金針花浪與遠處的太平洋波濤共舞。

同樣是長女,住在附近的「鳳尾草孩子」小琪,清晨,卻在忐忑中醒來……今天,已經是母親跟她冷戰的的第三天。

小琪生長在單親家庭,母親靠著低收入戶補助,跟在果園、餐廳打工的不固定微薄工資,勉強養活三個孩子。

父親在小琪讀國小的時候,因為猛爆性肝炎延誤就醫去世。對她來說,父親就像是上學途中會經過的那處廢棄空屋,牆上貼的那張舊月曆。月曆上的明星早已淡出螢幕,儘管照片依舊風華絕代,但隨著時間跟風雨的刷蝕,容顏卻已斑駁模糊。

自幼,小琪就被周遭所有人視為「愛讀冊嘛敖讀冊的囝仔」。國中時期每次段考,全校排名,總是只用一隻手的五根手指頭就能比得出來。她有個夢,「我想穿上白衣黑裙( 台東女中校服)。」

但考完第一次國中基測後,小琪卻「失蹤」了!一般來說,這其實不算什麼,第一次基測考得超好的孩子,是有「特權」不必再當一次「烤( 考)鴨」的。所以當同學們發現小琪並沒有出現在考場,想當然耳地認定,她鐵定在家裡開心地笑著。

其實,小琪躲在家裡哭了好幾天。

基測前一個月左右,小琪的母親在果園工作時不慎踩空,重重摔了一跤,左小腿被銳利的枝枒戳傷。剛開始母親並不以為意,到診所簡單撒了點消炎藥然後包紮,以為休息個幾天就沒事了。

誰知道傷勢卻始終無法痊癒,當小琪陪著母親前往醫院就診時,醫生給了一記青天霹靂——從此,她無法再從事粗重的勞動工作了!當下,恐懼跟憂慮像是兩名力大無窮的粗漢,把小琪推往幾年前父親過世的當時。

小琪相當擔心,父親的命運會在母親的身上重演。

小琪猶豫了幾天,決定放棄第一志願──台東女中,瞞著母親改選擇高職。

母親得知木已成舟的一剎那,狠狠甩小琪一記巴掌,「妳知影毋,恁阿爸過身前千交代萬交代,一定愛乎妳讀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