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眼睛的兔子》 陶藝家德瓦爾 書寫家族故事

中國時報【林欣誼╱台北報導】 英國知名陶藝家艾德蒙．德瓦爾（Edmund de Waal）從一批家族收藏的日本微雕工藝品「根付」（netsuke）追溯150年家族史，將家族從19世紀顯赫的猶太銀行世家，歷經20世紀初的輝煌、二次大戰、猶太大屠殺至今的故事寫成回憶錄《琥珀眼睛的兔子》。 德瓦爾以1990年代在東京習藝開場，10幾歲時他曾到日本當一個夏天的學徒，拜訪各地陶藝村、向日本師傅拜師學藝。後來進入劍橋大學修讀英國文學，畢業後繼續從事陶藝，以大型裝置作品聞名，在世界各知名美術館展出，《琥珀眼睛的兔子》是第一部文學作品，寫作楔子來自舅公伊格納斯過世後傳給他的家族收藏：264件日本根付。 根付是日本江戶時代工藝品，因傳統和服沒有口袋，便以根付穿線固定小袋子掛在腰帶上，多以木頭或象牙雕刻，類似今日的手機吊飾。每個根付只比指甲稍大，卻精細雕刻動物與人物，如正在剖葫蘆的人、鑲著琥珀眼睛的兔子，流暢的線條、溫潤又複雜的觸感，讓德瓦爾為之著迷。 這批收藏，最早是德瓦爾的外曾祖父的堂哥查爾斯.伊弗魯西，在19世紀末購於巴黎。此時，伊弗魯西家族已從俄國起家的稻穀進口商，成了富可敵國的銀行世家，家族成員散布歐洲，查爾斯因非長子而有不必繼承家業的特權，成為一名藝術鑑賞家，曾資助雷諾瓦、莫內、竇加等畫家，也啟發普魯斯特，成《追憶逝水年華》主角斯萬的原型之一。 後因納粹勢力興起，家族財富一夕間化為烏有，只有這批根付因為小巧，被家中女僕分批偷帶出去，藏在床墊下，浩劫過後，被德瓦爾的祖母伊莉莎白尋回。伊莉莎白生在僕伺成群的大宅邸，歷經猶太屠殺，她是20世紀初最早獲得博士的女性之一，曾與詩人里爾克往來，後來成為律師與作家。 二戰後，家族成員改名逃難，流離四散，直到德瓦爾追查各地檔案資料，才找回許多改名後的親人，過程令人動容。 書中細數家族人物軼聞、生活和經歷的事蹟，有如工藝家雕刻時光，「講述這些家族故事，就像我在做的事─製作東西，關於如何對待、觸摸與傳遞物品，關於他們是誰、他們從哪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