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詩詩意畫》之「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作者：王愷，中國美術協會理事長。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出自唐朝時期的一首七言樂府《金縷衣》，歌詞的作者已不可考，《全唐詩》作無名氏。

詩作背景

《唐詩三百首》輯錄這首詩時寫明作者為杜秋娘，並歸類為樂府詩。金縷衣，曲調名。《全唐詩·卷二八雜曲歌辭》收錄此詩。

杜秋娘，唐代金陵（今江蘇南京）人。《資治通鑑》稱杜仲陽，後世多稱為「杜秋娘」。十五歲時成為節度使李錡的侍妾。元和二年（八○七年），李錡正式起兵造反。造反失敗，杜秋被納入宮中。後受到唐憲宗寵幸。元和十五年（八二○年）唐穆宗即位，任命她為兒子李湊的傅姆（保姆）。後來李湊被廢去漳王之位，杜秋賜歸故鄉。窮老無依。

杜牧經過金陵時，看見她又窮又老的景況，作了《杜秋娘詩》，其序簡述了杜秋娘的身世。詩中附了一段註：「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李錡長唱此辭。」並沒有說這首七絕是誰所作，但後世多歸入杜秋娘的作品。

詩詞原文

金縷衣

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逐句釋義

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勸你不要愛惜榮華富貴，要珍惜少年（求學）的最好時光。

君：敬辭。稱對方，你，您。

金縷衣：綴有金線的衣服；以金絲編織的衣服。比喻榮華富貴。

取：語助詞。表示動作的進行。

少年：古人詩文中的少年，多是青年之意。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花開可以折取的時候就要儘管去折，不要等到花謝時只折了個空枝。

堪：可以，能夠。

花開：一作「有花」。

直須：就須；不必猶豫。直，直接，爽快。

莫待：不要等到。

作品賞析

這是中唐時的一首流行歌詞。它叫人們不要重視榮華富貴，而要愛惜少年時光。

這首詩的含意可以用「莫負好時光」一言以蔽之。這原是一種人所共有的思想感情。可是，它使得人感到其情感雖單純卻強烈，每個詩句似乎都在重複那單一的意思「莫負好時光！」而每句又都寓有微妙變化，重複而不單調，迴環而有緩急，形成優美的旋律，反復詠嘆強調愛惜時光，莫要錯過青春年華。

從字面看，是對青春和愛情的大膽歌唱，是熱情奔放的坦誠流露。然而字面背後，仍然是「愛惜時光」的主旨。因此，若作「行樂及時」的宗旨看似乎低了，作「珍惜時光」看，便搖曳多姿，耐人尋味。

「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二句都以「勸君」開始，「惜」字也兩次出現，但第一句說的是「勸君莫惜」，第二句說的是「勸君須惜」，「莫」與「須」意正相反，形成重複中的變化。這兩句詩意又是貫通的。「金縷衣」是華麗貴重之物，卻「勸君莫惜」，可見還有遠比它更為珍貴的東西，這就是「勸君須惜」的「少年時」了。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則構成第二次反復和詠嘆，單就詩意看，與一、二句差不多，還是「莫負好時光」那個意思。是「勸君」的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