睽違21年 村上春樹《睡》重出江湖

中國時報【林欣誼╱台北報導】 作家村上春樹一九八九年創作的短篇小說《睡》，描寫一個家庭主婦莫名陷入失眠，整整十七天無法入睡，卻體會了人生另一番境界。小說原收錄在台灣出版的村上春樹小說集《電視人》，現在搭配德國插畫家曼舒克（Kat Menschik）的廿幀插圖，重新出版單行本，村上對內文做了微幅修改。 距離原作發表廿一年，村上在新版後記中說，他通常避免修改長篇小說，但短篇往往留有可就現在的時點加以改寫的餘地，所以會稍微改寫，「試著讓文章「升級」（version up）……也是身為專職作家自我檢討的作業，追求另一種不同可能性的嘗試。」他提到鍾愛的美國短篇小說名家瑞蒙．卡佛，也常做同樣的事情。 文長約兩萬字的《睡》，場景平凡單調，以家庭主婦第一人稱開場：「已經是第十七天無法入睡了。」她娓娓道來平日生活，先生是牙醫，在家附近成立診所，每天早晨她送先生和年幼的兒子出門，便去買菜、掃地洗衣，然後準備午餐，下午去游泳，找些事打發時間，接著兒子下課，晚餐，送孩子上床，夫妻倆在沙發上閒聊並聽點音樂，就寢。 某天夜裡，她遭遇俗稱「鬼壓床」，見到一個老人在她腳邊澆水，之後就再也睡不著。但她沒跟任何人透露，且精神良好，白天照常生活，夜裡則從睡得酣熟的先生身邊起床，或看書，或駕車出門蹓躂，甚至婚後少見地再次能專注閱讀，將大部頭俄國小說《安娜卡列尼娜》讀了三回。 「我閉上眼睛，試著去喚醒睡眠的感覺。然而那裡只存在著清醒的黑暗而已。清醒的黑暗─那使我想到了死。」每夜的清醒，讓她在比平常多兩倍的時間中，重新省視自己和身邊的人，思考到意識、宇宙、死亡。就在讀者好奇故事如何結尾時，出現一場意外，小說停在半途，嘎然而止。 村上在後記回憶當年寫《睡》時，他剛好四十歲，遭遇寫作與人生低潮，「心變硬，變冷了。」 那時他和太太在羅馬租了間公寓，卻無寫作心情，便和攝影師到希臘、土耳其旅行一個月，隔年春天心中的凍結漸漸變得柔軟，幾乎一口氣寫成了《睡》和《電視人》。 村上表示，他是藉著這兩個短篇小說「重返小說家的軌道」，因而對他的意義非凡，且因為欣賞德國版的插畫，二○一○年在日本便以圖文書形式重出，超現實風格的線條插畫，與書中的荒謬現實相映成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