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之王」竟讓檢察官見鬼了！

作者：江元慶

報載高雄鳳山一處公有市場發生詭異事件──有13支監視器在一夜之間被調整了角度，攝往無人的奇怪角落；而且，監視器在移動的瞬間，還閃現了奇異白光。由於時逢鬼月，讓攤販心裡起了疙瘩。不過，警方倒是另有解讀，可能是宵小之徒在搞鬼；警方提出預警：小偷可能要準備犯案。

在法律上所有的證據中，「人證」可能會因記憶有誤、或居心不良等等因素，可信度不免容易招致懷疑；「物證」則可能會因變造內容、或擷取造假等等問題，以致可靠性引人質疑。但是，唯有監視器是客觀事實的影像記錄，因此，相對於人證、物證來說，監視器影像的可信度相當高。在法律上，監視器內容可說是「證據之王」。

台灣的大街小巷到處可見監視器。正因普遍，且易於調閱，檢、警拿監視器影像做為證據的刑事案件也就越來越多。在監視器下，有一名楊姓商人親身經歷了一樁「鬼」案。

民國104年，台中地檢署以偽造文書等罪名，起訴47歲的「老楊」；他是一名商人，從事水產品進出口。檢察官起訴指出，老楊涉嫌和「阿俊」共組竊車集團，以偷車、變造車牌，再借屍還魂的手法，先偷來相同款式的車輛，再懸掛偽造的相同車牌，複製成為兩輛同款車型、懸掛相同號碼車牌的「ＡＢ車」。不過，老楊矢口否認。

根據起訴書上的證據清單記載，老楊被控犯罪的證據，包括轎車遭竊的陳姓、蔣姓兩名車主說詞，以及豐原警方從監視器影像翻拍的畫面及照片等等（台中地檢署起訴書，104年度偵字第19911號）。

這個案子並不難查。因為，有車主的指證，且有「證據之王」──監視器內容。不過，當法官查了之後，發現並不是這麼回事。

首先，陳姓、蔣姓車主的說詞，只能證明車子被偷，他們並沒有親眼目睹老楊行竊，更沒有一口咬定偷車賊就是老楊。其次，法官查看了監視器內容後，發現並沒有老楊、阿俊偷車的影像。

沒有偷車畫面，警方為什麼會把監視器內容列為證據？沒有老楊偷車的影像，檢察官憑什麼拿來充當起訴的證據？警方、檢察官拿這般的證據，能成為什麼證據？

法官再查看另一個監視器──車子裡的行車記錄器。同樣的，還是沒有老楊偷車的影像（台中地院判決書，104年度訴字第915號，判決理由柒）。法官認定，全案證據不足，判決老楊無罪。

一審在判決書裡說了，不論是車裡、或車外的監視器，都沒有老楊偷車的畫面。但是，檢察官不服判決，上訴二審。

檢察官敢上訴，這可蹊蹺了──難道是檢察官和一審法官看到的影像內容不同？是檢察官有看到老楊偷車，一審法官沒看到？還是一審法官故意沒看到？

高等法院台中分院法官又看了一遍。二審再次指出，「監視器、行車記錄都沒有影像」（台中高分院判決書，105年度上訴字第1084號，判決理由（乙）之（參）之四）。法官判決：駁回檢察官上訴。老楊無罪確定，他當初被羈押了151天，獲得45萬3000元補償。

這個案子裡的檢察官，可真是見鬼了！──監視器內容沒有老楊不法的影像，卻被檢察官起訴，而且，還提起了上訴。

老楊親身經歷了這麼一件檢察官「見鬼」的案子。不幸的是，他正是受害的苦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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